通常衛衍刻意做什麼或者絞盡腦汁想要來討他歡心的時候恐怕都會弄巧成拙,不過他那些無意識的動作和無意識的話卻可以很容易讓他感到高興。
他喜歡他,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喜歡,為了將他永遠留在身邊為了讓他回報相同的喜歡,不管以前花了多少心思以後還要用多少手段,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他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不管是誰,都別想分去一絲一毫。
皇帝有一下沒一下地親了他幾下,就不再動彈,衛衍安靜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再有動靜,看了看帳子外面的天色,想到他那些準備去辦的事,又躺不住了。
景驪還在沉思,衛衍再次坐起來的時候就沒來得及在第一時間阻止,不過後來見他好好睡了一覺後神色已經恢復正常,便沒有再多加攔阻,而是隨他一同起身了。
梳洗過後兩個人又一同用了皇帝早晨特地出去吩咐過的午膳,衛衍自去辦他的差,而皇帝則去了後宮給太后請安。
近衛營在外廷也有辦公的場所,不過今日衛衍去的是京城南區的近衛營駐地。到了以後,已經等在營中的幾位副統領先後向他見了禮,先揀了些這兩年發生的緊要事和他說了說,才開始討論眼前的當務之急。
年前年後祭奠宮宴頻繁,一向是近衛營最繁忙的時候,何況皇帝這次回京後還要犒賞三軍分封諸將,需要近衛營佈置防務的場所筵席比往年還要多了不少,更顯得諸事繁忙。不過衛衍手下的這幾位副統領都是能幹之輩,而且因為皇帝對他萬分信任,這些年近衛營的事務皇帝從不會插手干預,這幾位副統領都是他提拔上來的,整個近衛營從上到下都打上了他恪盡職守一絲不苟的印痕,可以說是從未有過的上下齊心鐵板一塊。
至於那幾人中儼然為首的趙石,更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很多瑣事就不需要他去操心。不過那些事雖然他們已經佈置得差不多了,衛衍還是按照他往常做事的慣例,把最關鍵的地方都仔細過了一遍,又實地去檢查了一番,才算安下心來。
“你我之間不需要這麼小心,有事你就直說好了。”公事告一段落後,其他人都先走了,趙石又陪著他說了會閒話。衛衍見他臉上明明擺著一幅他有事要稟告的表情,幾次張口,結果話一出口卻是些無聊的事,比如說京城新開了某某酒樓,那裡的菜色如何如何,讓他很是納悶趙石到底要和他說何事。察言觀色猜人心思的本事他一向很差勁,而且趙石以前也不是這種脾氣,不知道是什麼事讓他為難成這樣,便直言讓他說好了。
“沒什麼大事。”趙石試了很多次,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向他提起這件事。
趙石要說的當然是關於綠珠的事。他一開始主張要瞞著衛衍,後來越想越不對勁,衛衍不知道綠珠在京城,皇帝卻是遲早會知道的,若到時候皇帝對綠珠有其他想法的時候,他們要如何應對?
君王心中的想法沒有一個人能揣測得到,趙石不得不存了最壞打算的可能。但是反過來說若本來不會出什麼事,因為他向衛衍稟告了這事而引起一場醋海風波,這又該如何收場?
這樣反覆思量,他真的非常頭痛,不知道該怎麼對衛衍說,到最後,還是決定稍等幾天看看情形再說,沒有向他提起綠珠的事。
趙石不肯說,衛衍也沒辦法,不過他難得留了個心眼,準備讓人仔細查查趙石最近到底碰到了什麼為難事。
衛衍在忙碌的時候,天家的那對母子卻是在悠閒對弈。
“哀家聽說皇帝在路上病了,不知道現今如何了?”太后在棋盤上落了顆子,突然發問。
“朕已經不礙事了。讓母后掛念,是朕的過錯,還望母后恕罪。”景驪的腳疾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一路上忙著趕路的時候吃了些苦頭,如今穿著寬鬆透氣的布鞋又認真上了藥已經有所好轉。當然在需要的時候也會變得嚴重,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對付衛衍。不過想到他路上鬧出那麼大動靜,除了衛衍外還有其他人也會為他擔憂,比如說他的母后,就算他的臉皮已經厚到了某種程度,沒心沒肺涼薄到了讓人髮指的地步,此時心中也多了些不安和心虛。
只要不涉及權力不涉及衛衍,他和太后之間的矛盾並沒有旁人以為的那麼嚴重。況且太后這些年來潛心禮佛,不曾再做過讓他無法容忍的事情。雖然他始終覺得他母后不會肯這麼輕易放過衛衍,一直在這方面繃緊了弦不敢稍有放鬆,但是他的母后竟然真的在後宮深處安安靜靜禮佛偶爾閒暇教導一下孫子,就算他遣散後宮把她氣得病倒了也沒有做出他以為可能會發生的事,愣是用事實上的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