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治下依然長期沒有起色的病人,簡直是有辱他的名頭,他實在是丟不起這個臉。便決定如果皇帝堅持縱容衛衍長期病下去,他就走得遠遠的,來個眼不見為淨。
“這個,到了萬壽節的時候也該痊癒了吧。”景驪雖然是在縱他,但是也不會真的一直縱下去,衛衍病個三四天意思意思也就差不多了,若是真的長期病下去,到時候動靜可就大了。驚動的人一多,難免會有些事端出現。
於是,在某個“病人”豪不知情的情況下,他的痊癒日就被皇帝專制決定了。
萬壽節離今日也就三天時間,還在田太醫的接受範圍之內,便不再操心這件事,由著這兩位主自個兒慢慢折騰,行禮告退了。
田太醫這邊搞定了,景驪自然要去邀功請賞,衛衍一時付不出,平白無故又欠了皇帝無數債,在加上驢打滾利滾利,恐怕他要是繼續病下去,這債只會越欠越多。
不過衛衍還沒有達到目的,此時只能硬著頭皮欠下去。債多不愁,反正實在還不上的時候,還有閉上眼睛裝死最後一條路可走。就算皇帝要債要得再狠,到時候肯定也狠不下心來往死裡作踐他的身體。
第十五章 心如磐石
古人有句詩很好地形容出了歷史上那些帝王美人的風流韻事:“夜夜春宵到天明,從此君王不早朝”。可惜,衛衍的容貌離美人實在是有點距離,否則的話,以他們那幾日的荒唐行為,史書上恐怕又要添上美色惑主昏君誤國的濃濃一筆。
雖說男人的容貌與女人的姿色很難相提並論兩相比較,不過平心而論衛衍也就相貌齊整中人之姿,最多板著臉的時候扮扮冷酷來騙騙涉世未深的小女子,真要是接觸下來就會知道這個人實在是無趣得緊,非親近到某種程度是看不到他骨子裡的風情。景驪雖然時時有微詞常常會腹誹早就做出上述評論,對旁人影射衛衍是以美色邀寵嗤之以鼻,如果說還沒他俊美的傢伙也能被稱作“美色”的話,那麼“美色”二字未免太不值錢了點。當然以上種種都不妨礙他情人眼裡出西施,怎麼看都覺得衛衍順眼,看著看著就看出了火,而讓他上火的人還剝光了衣服躺在床上裝出一副病弱的模樣,軟語溫言淺笑依依,只看得人更加食指大動。
忍耐是一種非常美好的品德。不過在衛衍面前,景驪的自制力一向就不怎麼樣,再加上衛衍現在是有求於他,根本就不敢拒絕,如此一來,這幾日他們兩個實在是身體力行地實踐著那句古詩形容的狀況,甚至比起那些耽於美色的前輩來,景驪不但是夜夜春宵,連白天也很不老實,動不動就滾到床上去。
幸好衛衍是在裝病,要是他真的病了,幾日下來恐怕連小命都要交代在皇帝手裡了。饒是他無病無痛身體康健,也吃不消皇帝日日夜夜求歡時時刻刻發情,這病實在不敢再裝下去了,只想著能找個由頭從這床上爬起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世上更沒有後悔藥可吃。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他不想再繼續病下去,也由不得他了。
皇帝對他一疊聲說自己已經沒事了的話置若罔聞,只說他還病著需要靜養整日眼也不錯地守在床頭不准他挪動半步。田太醫非常難得地竟然在這個緊要關頭學會了秉承聖意,把脈以後還拿諸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類的話來消遣他,把他噎得說不出話。
沒奈何,衛衍只能繼續“病”著,扳著手指頭數著更漏聲,日盼夜盼萬壽節能夠早日到來。萬壽節那日,無論是皇帝還是他都不好隨便缺席,否則就會驚動無數人。這個道理,皇帝懂,衛衍也清楚。
衛衍本來以為萬壽節的前夕夜會很不好過。以皇帝這幾日的興致,免不了要把他煎熬兩三遍才肯罷休。出乎他的意料,那一夜,皇帝僅僅是親了親他,就把他摟在懷裡安安穩穩睡覺。
皇帝的氣息漸漸平緩下來,衛衍卻始終沒有睡意。
那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記憶中很多前事早已模糊,有些事他卻始終記得很牢。這些年來,皇帝嘴裡對他似乎渾不在意,實際上心裡比誰都對他著緊。這份心意,他不是不懂,從不去點破,也沒對他說過那些濃情蜜意的肉麻話,並不是他不願說,覺得太肉麻不好意思說是一個原因,另一原因是覺得說不如做,說得再好聽如果做不到也是枉然,何況他們之間根本不需要用那些贅言來保證,彼此都應該明白對方的心意,就這樣渾渾僵僵地過了一年又一年。
現在想來,也許皇帝內心深處一直很不安,才會起了那樣的念頭,才會每次有了爭端就要到床上去解決,不是因為慾望,只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確認他確確實實在他懷裡。
那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