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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虛情假意,如此深沉,彷彿是讓人感覺到切膚之痛後,才發現,原來有把刀插在自己的胸膛。
康王爺望著安然,問:“那個卓陽,你也知道的吧?你確定是顏顏帶回瑞王府的?”
安然輕點下頭,回想起當日在瑞王府後花院與幾人小聚的情景,半晌,才回答道:
“顏顏和落落現今與我們聯絡,用的都是信鴿,信中所畫符號都是我們從前一起畫過的,絕對無人可冒充。以此來看,顏顏和落落皆已知道真相。”
原來被矇在鼓裡的人,只有莞慕一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是千古不變的定理。
在她面前拆穿一切,不只是小怡的主意,而是所有人的意思。
疑惑不解地望著面前三人討論的莞熙突然嚷道:“哎呀!既然皇上這麼壞,不如我們殺了他吧!然後讓鑲親王做皇上,我大姐不就想做皇后就做皇后了嗎?唉?不對,鑲親王喜歡的是顏顏,那不就變成顏顏做皇后了?哎呀,不行唉,那我大姐死了丈夫,不就變成了寡婦?寡婦再嫁給丈夫的弟弟,就如同嫂子變成了弟妹,這可不可以呀”
說著說著,自己就說不明白了,莞熙低下頭,擺弄著手指,糾結起來。
安然看她一眼,有些無奈,“要是誰做皇上的事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我看啊,還不如讓鑲親王做皇上,到時做皇后的反正都是這幾個人,慕姐姐是不會介意的。”
話音一落,康王爺和康王妃臉色皆是一變。
顏顏做皇后?
那不是介不介意的問題。
顏顏無論做誰的皇后,都不可以!!!
“父王,母后,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安然皺起眉頭。
康王爺搖頭道:“沒辦法,慕兒那邊,還要她自己解開心結,我們幫不上太大的忙。你只管照顧落落那邊便可,不要讓她出現什麼意外。”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去找十鳳。”
康王妃接下話,“我與她是故交,只要她能辦到的,都會幫你。”
“真噠?”
沒等安然回答,莞熙忽然插話,“姨娘,她那瀾芳齋裡有沒有身手特別厲害的小偷啊?”
“幹嗎?”三人齊聲問。
“那個呵呵,我想借用一下,能不能哈,能不能幫我把韶華那頂鳳冠偷來,我可是惦記好久了呢”
“”
無語
華麗的宮殿。
明亮的廳堂。
“鑲親王還真是是深不可測!”
莞慕半靠在貴妃椅上,一派慵懶之象,“從他回京的那天起,便設計好一切了吧?先抓我兩個妹妹回去,然後故意讓你引起顏顏的注意,把你要到瑞陽王府,對吧?”
“對。”
一點也沒打算隱瞞,卓陽的聲音柔雅平靜,“殿下早已知道顏郡主嗜酒成狂,所以安排我早幾年進京,在姚十鳳的安排下,專研釀酒。殿下入住鑲親王府後,我看似與殿下剛剛接觸,其實我本就是殿下的人。這樣做的目的,只是讓我有機會深入瑞王府,接近你等姐妹四人。”
合情合理的解釋,坦然無畏的言語,但聽進莞慕耳裡,竟讓她有些無措。
她眼色半斂,用手抵住額頭。
連環局,計中計。
讓她防不勝防。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落落平日裡背書的場景
古人之善用兵者,揣其能而料其勝負。
主孰聖也?將孰賢也?吏孰能也?
糧餉孰豐也?士卒孰練也?軍客孰整也?
我馬孰逸也?形勢孰險也?賓客孰智也?
鄰國孰懼也?財貨孰多也?百姓孰安也?
由此觀之,強弱之形,可以決矣。
“原來我如此愚蠢!”
莞慕苦笑道:“枉我苦讀聖賢書,卻連最基本的道理都沒能領悟。我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鬥下去?”
“郡主多慮了,常言道,吃一墊長一智,如今對郡主來說,何嘗不是成功的最佳時機?”
卓陽環視一週,方輕聲道:
“經此事後,郡主已基本瞭解哪一宮娘娘比較棘手,哪一位侍從比較有膽量,哪一方實力比較強大,哪一方佔據的地位比較重要,哪一方更有計謀,哪一方更為危險。後宮爭寵,與沙場征戰並實質區別,戰敗都是一個死,只要郡主時刻保持清醒,誰強誰弱,誰勝誰負,到時候,還不好判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