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韶華只要一逮到機會,就會對他明嘲暗諷一番。
字裡行間,滿是對他的不屑和鄙視,每一句話,都要暗示性地牽扯到莞落。
他曾想與她和和氣氣的相處,相敬如賓的過日子。
但現在,他已經徹徹底底的受夠了。
“好,我知道了”
子際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按捺住自己,低聲問:“公主是去大門口迎的二小姐?”
侍衛聽出他語調有變,戰戰兢兢道:“是的少爺,公主一路都是與二小姐一道走的,不讓別人跟著,也不讓大夥過來稟告少爺,說是等二小姐進了內院,奴才們才能過來與您傳話,否則,就要了奴才們的命”
“豈有此理!她敢?”
“砰——”的一聲,房門被子際一把推開。
趙韶華,你過分了
你破壞了我們之間的規則。
自從我娶你過門,從不曾與你為難,你應該明白,只要你給我們彼此留下餘地,我永遠都會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欺。
可你居然管起我的私事,擅自決定與我有關的一切。
竟然私自扣下給我的信箋,威脅我府裡的下人,不得稟告於我。
既然你有心跟我過不去,就休怪我不跟你講情面。
“安世子可有一同前來?”子際繼續問道。
“有”
侍衛話還未說完,子際身形已動,朝莞熙住處大步走去。
安然來了最好,有他在,莞熙還不至於口無遮攔,不分輕重的什麼都往外說。
尤其是,別說出落落如今的身處之地。
落落的下落,只有他一個人有資格探詢,其他的人,無論透過哪種途徑,哪怕是想要得知一丁點,在他眼中,都不被允許。
他赫子際心愛的女人,絕對不可以被他人染指。
他絕不能允許。
其實赫子際可謂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他本就後方虛空,無人支援,根本沒有資本如趙邵崢一般,為了成全自己的兒女情長,去付出,去犧牲。
趙邵崢有名分,有王位,有高旋,有兵權,有顏顏,什麼都有。
就算捨棄失去,也是有權可舍,有物可失。
但赫子際卻不一樣。
他什麼都沒有,就連為難說一句放棄的資格都沒有!
如此境地,還談什麼風花雪月,良辰美景!
他既然想爭權,就該明白,何為心狠手辣,麻木不仁。
一個人,只有手段夠狠夠毒。
才能平定王朝內外的欺詐侵掠,才能縱橫遼闊戰場,統領千軍萬馬,格鬥廝殺。
只要,只有夠惡,夠壞。
才能從容不迫地應對漫天簫殺,應對陰暗一隅數人的密謀策劃
才能,令自己清清楚楚地識別各種各樣的矛盾、大大小小的動亂、五花八門的變故
赫子際若想奪得天下,最先應該邁過的門坎,不是如何讓他的身份變得光明正大,名正言順,而是要懂得,怎樣去忽略那個名叫龐莞落的女人。
這個道理,子際並不是不知道。
但往往一件事情的可惜,就可惜在,他明明知道是錯,卻無法改正,不願改正,只想,也只能一直錯下去。
直到越錯越深,無可復加,覆水難收。
瑞王府內院。
只片刻功夫,子際已經走近莞熙的住處,遠遠地,就望見三道迎風而立的身影。
看似很平靜,很和諧。
其實,子際並不知道,就在他方才擔心莞熙會口不擇言的時候,瑞王府的正門口,那個讓他十分不放心的人,早已經開始胡謅亂扯了。
莞熙回府時,正巧看到下人們在點燈,她拉著安然,和往常一樣,一蹦一跳的晃進了門。
可就是剛剛才踏入門口,原本心裡充滿的那些回家的喜悅,在看到前方來人時,暖意煙消雲散。
韶華站在她十步開外的地方,面帶微笑的看著她:
“熙表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說完,又對著朝她走過去的莞熙柔柔一笑。
莞熙本身就對韶華沒什麼好感,加上這兩個月她住在康王府,多少知道些瑞王府出事的內幕,而且,還總是聽人說起韶華在暗中調查落落的事,當即就撂下臉色,頭一甩,撇嘴道:
公主,咱們好像不是剛剛才認識吧?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不記得我念過幾頁書?和我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