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趙寧安,父親除了嚴厲還是嚴厲,尤其在零花錢上捂得滴水不漏,對自己卻是另一番模樣,只要是她想要的,幾乎眉頭都不皺。姐弟倆有了小摩擦,他也是毫無理由地站在她這一邊。不過,倒是能理解,女兒嘛,掌上明珠,就應該富養,你把她寵成公主,將來才能遇到王子。
然而,蘇曼畫還是覺得,父親對自己寵溺得太過分了,為了這個,弟弟可沒少跟她“爭風吃醋”。
暮色‘降臨,薄薄的黑色把溫柔的夜輕輕地包裹,從遠處吹來的海風彷彿含著一種清新的涼意,拂在臉頰,淡然舒適。想想時間也差不多了,蘇曼畫站起身,從行李箱裡翻出自帶的睡衣,便進了浴室。
精緻的雕花木門輕掩上,中間鑲嵌著的磨砂玻璃,模糊了浴室裡一抹出水芙蓉的身影。在那一扇門外,世間不知有多少人,想和匆匆跋涉的流光一爭輸贏?
“三少,莫玲葉的人一直在附近,看來她已經知道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依您看,我們該怎麼辦?”
男人在沙發上坐下,伸手揉了揉眉心,半晌,薄唇中才緩緩吐出四個字,“以靜制動。”
彷彿多說一個字都顯得多餘。
“是!”靳上乾淨利落地應了一聲,對於這個人的命令,無論是非對錯,他從不說二話,向來只有服從。
“明天還有什麼安排?”權鐸斜躺下來,頎長的身軀壓了大半邊沙發,略微扯開領帶,雪白襯衫下隱約露出弧線優美的鎖骨,或許忙了一天的緣故,聲音帶著淡淡的疲倦,聽起來低沉而性感。
連那邊都愣了一會兒才有回應,“呃是這樣,明天早上九點,您和明通集團的總裁約好了在高爾夫球場會面,下午五點的飛機,回紐約。”
“嗯。”以一個簡單的音節結束了通話,權鐸又在沙發上躺了好一會兒,大半個人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沉默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指間傳來一陣疼痛,他才回過神來。
煙突然掉在地毯上,冷清的廳裡失去了最後一點猩紅的光,卻多了一絲詭異的香味。權鐸把西裝外套脫下,隨意扔在沙發上,若有所思地盯著地板看了一會兒,笑得有些苦澀。
菸酒這些東西除非必要他很少碰,可是此刻,他太需要一種東西來麻痺自己,隱藏在黑暗中的未知危險,危在旦夕的父親,在他的周圍,有太多人希望他死命運殘忍地賦予了這一份沉重,而他,卻不得不接受。所以,他走的每一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其實,麻木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麻木之後,還會感到疼痛。
裡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權鐸瞬間緊繃了身子,本能地警戒起來,摸著黑暗,無聲地朝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
水是世間最潔淨之物,人在水中,任其舒展每一絲脈絡,如同花兒般徐徐綻放。
鏡子前站著一個長髮微溼的年輕女子,膚色若似雪梨花,眼波瀲灩,她只靜靜站立著,背影美得讓人心神迷離。
蘇曼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眸底彷彿藏了一抹嬌羞的晚霞,正是風華絕代的年紀,胸部雖然說不上十分豐盈,但勝在纖合有度,精緻可人。
手輕輕移開,在接近心臟的位置,有一個淡粉色的胎記,形狀像極了含苞欲放的花朵,蘇曼畫看了好一會兒,對著鏡中的自己眨了眨眼,有說不出的明媚動人,以手作梳剛梳了幾下頭髮,便聽見輕輕的“噠”一聲。
好像是開門聲?
蘇曼畫對著突然出現在自己浴室門外的陌生男子,猛地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記了尖叫!
春光乍現,猶如曙光劈開黑暗,隨後化作熊熊烈火。
如果是你的房間,你的浴室,你剛洗完澡,未著寸縷,全身赤‘裸,發現門被突然開啟,門外站著一個(不懷好意的)陌生男子,你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
首先尖叫一聲,祈禱高能量的破音能震破造訪者的耳膜,順便干擾他的大腦系統,造成他短暫性失憶?或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過浴巾把自己粽子似地包裹起來,然後催眠彼此剛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蘇曼畫的反應並不在平常人的意料之中,當意識到自己被一個男人看光光之後,她的第一個想法是——衝過去戳瞎他的眼睛!然而,下一刻她也真的這麼做了。
只不過事情的進行和想象中的有點偏差,在剛衝到那男人跟前時,她似乎被他周身散發的冷氣凍了一下,力度自然也減小了幾分。
當那雙溫暖而柔軟的小手輕輕覆蓋在自己眼睛上時,權鐸有那麼一刻的怔忪,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