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小區夜色。
那個位置,是以前葉清澤經常坐的。
慕秦川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抱歉,我睡著了。”
秦傾神情有些迷離,眼眶紅腫,轉頭看了他一眼,片刻之後,卻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你累壞了。”
慕秦川眼見她臉上的神情,又伸出手來將她抱進了懷中,而秦傾很順從地靠進著他。
腦袋貼在他胸膛處,她依舊看著外頭一片昏暗的景緻,許久之後,低低地開了口:“哥哥常常坐在這裡看外面的,可是我坐在這裡看了很久,都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我想了好久才想到,有的時候,人是會做一些無意義的事,因為孤單。”
“然後我就忍不住想,這七年來,哥哥有多少天會一個人坐在這裡,靜靜地看著外頭”
“沒有人在他身邊,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連顏語也是年前才回到他身邊的”
“我是這麼害怕孤獨的人,那他是我哥哥,他是不是也很害怕孤獨?”
秦傾敘敘地說著,說了很多有意義無意義東西,最後她說:
“我很後悔。我很後悔為什麼讓哥哥一個人度過了那麼孤獨的七年所以現在,連他都離我而去了”
慕秦川攬著她,靜靜地聽她訴說,直到最後,才低頭在她發心吻了一下,低聲說:“不是你的錯。”
秦傾靠在他懷中,再次低低地哭出聲來。
*
三天後,葉清澤的喪禮舉行。
一切都安靜而低調,然而該來的人還是都來了。
葉氏公司的高層、各部門主管、H市各界名流、葉氏各家生意拍檔、葉家各房遠近大小的親戚都來了,慕培源和慕紹南,以及蔚蔚也從G市趕來弔唁。
秦傾穿著一身黑色的套裝,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裡,神情恍惚地答謝著前來弔唁的那些賓客。
她是沒有精力打理這樣一場喪禮的,所以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慕秦川和施臨生打理的,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井井有條,包括前來採訪的各家記者,也都是安靜有禮的。
到最後,那些記者也沒有來擾她,只有少數部分跟她說上了一兩句話,但都是勸她“節哀”一類。
“葉小姐,葉先生選擇這樣的解脫方法,我們也都感到很難過。請您節哀。”一家雜誌的一個女記者輕聲說道。
秦傾原本迷離無神的雙目忽然就恢復了一些清明,“你說什麼?”
那女記者一愣,連忙又重複了一遍,“請您節哀。”
“不是。”秦傾卻喃喃地道,“你說這樣的解脫方法,是什麼方法?”
所有來喪禮採訪的記者都是特意被打過招呼的,那女記者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有些怯怯地看了站在秦傾身邊的慕秦川一眼。
慕秦川神情肅穆,那雙桃花眼沉沉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女記者唯有硬著頭皮回答道:“對於葉先生選擇自殺這條路,我感到很遺憾。”
秦傾聽了,怔了怔,回頭看了一眼靈堂之中,葉清澤的照片。
照片中的人是她哥哥,他深沉淡漠,可是他從來不說假話騙她。他答應過她會積極治療,會等痊癒之後,去把自己心愛的女人追回來。
他怎麼可能會自殺?
“我哥哥不是自殺的。”秦傾忽然開口道。
這話聲音不大,可是在安靜的靈堂之中,還是傳進了很多人的耳中。
旁邊那群原本安靜肅穆的記者驀地便都有了一絲sao動,頓了片刻之後,終究還是職業天性佔了上風,一群記者紛紛上前,有人小聲地開口問道:“葉小姐,警方公佈的調查結果是葉先生是自殺的,可是您卻說葉先生不是自殺。那您的意思是,有人害了葉先生?”
慕秦川就站在秦傾身側,見此情形,卻沒有阻攔,只是伸出手來輕輕扶著秦傾的腰。
而在旁邊忙碌的施臨生見狀則匆匆趕了過來,想叫人將記者帶走的時候,卻見慕秦川對著自己使了個眼色。施臨生頓住,又嚮慕秦川確認了一番,這才有些但又地走開了。
“我哥哥不是自殺的。”秦傾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是明確地對著所有的記者,“他不可能會自殺。警方的調查結果不代表真相,有人害了他,我確定。”
記者群頓時譁然,有人搶著發問:“那請問葉小姐,您說的人是誰?葉先生有跟人結怨嗎?”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秦傾冷靜漠然,沉眸看著記者的鏡頭,“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