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家,每個月也就只有那麼一次的機會可以回家一趟,看看丈夫和孩子。
所以,現在張媽儼然已將對自家兒子的思念寄託到唐痕身上,把唐痕當成了自己的乾兒子。
今天是乾兒子第一次陪著主子讀書,對唐痕來說,這是一次考驗,亦是他人生的一個重大轉折,要是今天出了什麼紕漏,那麼以後,唐痕將不再有這個機會能夠陪主子讀書。
所以,不光唐痕自己重視,就連張媽也跟著重視起來,畢竟是自己的乾兒子,若唐痕以後能在唐家出人頭地,張媽也可老有所依。
張媽倒沒想過唐痕以後會哪般的出人頭地,最多也就是想想唐痕以後能混個總管來噹噹,已經算是福澤深厚。
看著張媽忙裡忙外的,又是打水,又是擰帕子,唐痕有些感動,接過張媽遞過來的帕子,洗乾淨臉,又將枕頭底下的新衣拿出來穿上。
剛穿好新衣,轉過身去,張媽就變了臉,昨個兒晚上才拿過來的新衣,乾淨嶄新,才一晚過去,就變的這麼髒,這可怎麼得了?
張媽臉色一變,質問道,“這衣服怎麼回事?怎地才一晚就這麼髒?髒成這樣一會子出去怎麼見老爺和夫人?唐痕,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唐痕咬了咬牙,既不敢辯嘴,也不敢說是屋裡那三個呼呼大睡的傢伙搞的鬼,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道,“張媽,是我不好,昨晚不小心把衣服弄髒了,你看能不能用帕子擦擦乾淨。”
張媽眉頭一皺,圍著唐痕打量了一圈,活了幾十年,張媽什麼瞧不通透,這種謊言根本騙不到她,衣服上一個個的儼然就是黑腳印子,怎麼可能是唐痕自己弄髒的?
“你這孩子,怎地不說實話?還替他們瞞著?這明明就是別人給你踩髒的!”張媽故意提高了一個音調,屋裡那三個人早都被這番動靜吵醒了,只是一個勁兒裝睡,躺在床上不肯起來幫忙,這話是故意說給那三人聽。
那三人也不敢說什麼,在唐家,除了主子,總管以外,就屬這些個老媽子地位最高,平日裡也就只有這些老媽子有機會待在老爺夫人身邊。
若是招惹了這些老媽子,使點詭計,在唐夫人面前吹點耳邊風,少不了受罰。
三人繼續裝睡,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張媽,我”唐痕低下了頭,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這孩子,心性兒就是這麼實誠,你老實,人家還不逮兒了勁兒的欺負死你?你呀,也長點心眼子吧,別總讓媽媽我為你操心!”張媽嘆了口氣,忽然從挎籃子裡拿出另一件新衣,遞給唐痕。
“穿上吧,我就估摸著你昨晚必定不太平,事先又替你備下了一件。”張媽開口說道。
“張媽。”唐痕接過那件新衣,忽然給張媽跪了下去,感激道,“謝謝張媽!張媽對唐痕的好,唐痕永生難忘,今後若有機會,必定好好報答張媽!”
子琳與唐痕—最初的歡樂 10
張媽嘆了口氣,看了唐痕一眼,想著這孩子年紀這麼小,心眼卻這麼實,被欺負成這樣都不敢吭聲,這樣老實的性格,以後在唐家該怎麼辦?
要知道,唐家上下一共一百一十八名下人,並非個個都是善類,若想今後出人頭地,光憑著一股子老實勁兒,做好下人該有的本分斷然是不夠的。
張媽搖了搖頭,看這孩子這副窩囊的樣子,可別指望他今後能出人頭地了,若能自保,都算好的。
算了,傻人自有傻人福,誰說在唐家當下人就一定要出人頭地呢?再說了,不管再怎麼有出息,終究也只是一個下人罷了,像這樣庸庸碌碌的,若能在唐家平安過一生,也是好的。
張媽也不求唐痕以後多有出息,她只是有些心疼這孩子,覺得唐痕跟自家那個傻里傻氣的混小子有幾分相似,想這孩子無父無母的,她也是真的拿他當成了乾兒子。
“好了,起來吧,先把衣服換上,一會子見了老爺夫人,斷斷不敢失了禮數。”張媽將唐痕從地上扶了起來,又轉過頭去,狠狠地瞪了小李哥三人一眼。
那三人心中有愧,也不敢跟張媽對視,只是將頭縮排被窩裡,也不吭聲。
唐痕換好了新衣,梳好了頭髮,揹著書包,這便和張媽一同走了出去。
兩人拐過北院,進了大屋裡,走進大廳,那裡已經侯了整整一排的下人。
唐痕抬頭看了一眼這架勢,有拿書包的,有端盆的,有拿鏡子端漱口水的,真真是主子上學,好大的陣仗。
“老爺,我領唐痕過來了。”張媽微微躬著身子,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