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的很清楚。”唐子琳咬了咬牙,伸手接過那把瑞士小刀,對身邊的丫鬟雲兒吩咐道,“雲兒,打個電話去白家,幫我聯絡唐先生,就說我要見他,和他單獨見面。”
“是。”雲兒應了一聲,這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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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唐家下人打來的電話,唐子義立刻便答應了唐子琳獨身赴會的邀約,這是他唯一的妹妹,唯一的親人,唐子琳邀約,唐子義不可能不去。
只是唐子義並不知道,這個妹妹要他去的,是鴻門宴,從一開始,唐子琳就抱著殺心。
親兄妹相殘,這種人間慘劇讓如針樂見其成,如針恨不得搬個小板凳,嗑著小瓜子在旁邊看著,仔細的欣賞著,任何精彩的畫面都不錯過。
不過無所謂,儘管如針沒法子看最新的現場,但是如針一早就派人悄悄地在VIP包廂內安裝了攝像頭,那時候,包廂裡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如針的雙眼,唐子琳是忠是奸,到底會不會真的為了唐痕而動手殺自己的親哥哥,如針和唐痕都能清楚明白的看見。
唐子義依照電話裡說好的要求,一個人開著車就去了唐氏集團名下的錦江大酒店,唐子義沒有帶下人,就連新婚妻子白安娜都沒有跟著一起,唐子義確實是獨身赴會。
來到VIP包廂的門口,外面居然守了兩個保鏢。
“唐先生,不好意思,請把您的槍交給我們暫時保管。”兩個保鏢攔在包廂門口,看樣子唐子義身上帶著槍是進不去了。
唐子義愣了一下,不知道妹妹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讓他帶人,還不讓他帶槍?難懂,三年不見,自己的親妹妹會反過頭來害他?唐子義不相信,那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好妹妹。
不過,唐子義還是不肯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害他,他也不相信他的親妹妹會害他。
接過唐子義遞來的手槍,兩名保鏢這才讓開一條道來,將包廂的門開啟,道,“唐先生,請進。”
唐子義沒有說話,只是保持著一貫的沉默,抬腳走了進去,走進包廂,果然只看見唐子琳一個人,他三年未見的親妹妹,就坐在他的面前。
唐子義看著唐子琳,唐子琳也看著唐子義,兩兄妹都沒有說話,三年未見,彼此心中都積累了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訴說,也不知是不是想說的話太多,真的見了面,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兩兄妹看著彼此,卻沉默了,相見無語,欲語淚先流。
她看著唐子義,多想撲到哥哥的懷裡,就像小時候一樣,哭著告訴哥哥,他走了這麼久,她受了太多的委屈,讓哥哥幫她報復,讓哥哥替她出氣,可惜,現在的她,早已不是那個可以賴在哥哥懷裡撒嬌的小女孩。
她看著唐子義,直到兩個人都紅了眼眶,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抽蓄起來,卻都在強忍著那想要痛哭出聲的衝動。
從小到底,唐子義從來沒有哭過,也沒有為誰紅過眼眶,哪怕是在西院受訓期間,被李雲龍罰跪,一天一夜不吃飯,光著膀子,挨著鞭子,唐子義都沒有流過一滴淚。
可是現在,這個一輩子都沒有哭過的男人,居然紅了眼眶。
唐子義看著妹妹,他知道,離開的這三年,J市發生了什麼事,唐家發生了怎樣的鉅變,而他的妹妹,遭受了多大的打擊,經歷了多少的痛苦,他很想像小時候那樣,把妹妹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告訴她——“傻丫頭,別害怕,有哥哥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可是他做不到,因為一切都太晚了,他離開了整整三年,這三年的時間,足夠把一塊天然的璞玉,打磨到光滑,也可以讓當初那個眸光清澈如水鑽般的小女孩,現在擁有一雙深諳世事的雙眼,就好像她是一隻活了三十年的狐狸。
可是她今年才二十一,她應該是天真爛漫的,她的眸底卻泛著狡黠的光亮,就好像她已經是一個活了三十年的女人。
唐子義心中泛疼,他的妹妹,這三年來,一定受了不少苦,匍匐在如針姐弟腳下,苟且偷生了三年,他的妹妹,怎麼可能過得好。
都怪他,怪他這個當哥哥的,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妹妹,當初他曾信誓旦旦的說過,他會保護好自己的妹妹,不讓她受一點傷害,一點委屈,可是他卻把自己的妹妹仍在J市一個人活了整整三年,讓她落入仇人的魔掌,被仇人肆意玩弄了三年。
他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
兩人就這麼互相對視著,未發一言,各自想著不同的心事,卻都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