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說晴兒傻呢,還是說她聰慧,她一直都知道,柳東雨不愛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他兩人之間那虛假的表現也將不復存在,柳東雨活了,她或是死,或是被修,有或是獨守空房一輩子,總之,命運悽慘。若柳東雨死了,那她或許還能回去,接著做她的公主,畢竟她還年輕。可是她還是選擇求湮救柳東雨,然後在他面臨危險的時候,奮不顧身,用自己生命,去換他心中一丁點的位置,感激也好,恨意也好,能在他心底留下一點痕跡,於她來說,就是幸福。
看到柳東雨的眼淚,湮平生一股怒氣,不削的冷笑,“怎麼?你也會為她流淚?你不是根本不在乎他的嗎?”
柳東雨也不答話,從知道晴兒沒了救之後,他就怔怔的看著晴兒,默默的流淚,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曾料到,在見到那個煩人的女人死去之後,他會這般的難受。
“他一直都是在乎的。”一直沉默的韋青突然開了口,有些柳東雨看不明白的事情,他這個朋友,一直都很清楚。
這些年,柳東雨時常同他抱怨晴兒煩,晴兒討厭,晴兒是內奸,但也不曾害過晴兒,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和晴兒說過,雖然也有瑞皇的原因,但是大部分,還是出於柳東雨,他的心底,一直給那個女人留了位子,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
“是麼?”湮冷冷的反問,然後轉過身子,同莫離說道,“我們走,這個地方讓我噁心。”
她是女人,會同情晴兒的遭遇,也會痛恨柳東雨的無情,晴兒都已經不在了,他流再多的淚,有再多的在乎,都於是無補。這樣情和愛,讓她不解,也不喜歡。
莫離很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他跟在湮後面走了出去。
“姑娘你叫什麼?今日救了我們,改日定當報答。”韋青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不同於柳東雨的慵懶,他的聲音沉沉的,很是好聽。
湮也不答她,直接往前走,對於不熟悉的人,她並不喜歡做太多的交流。潛意識裡,她總是覺得,能少認識一個人,就少一份麻煩。
出了書房,一整個人暴露在太陽之下,身上的傷口逐漸恢復疼痛,那種鑽心的感覺,是她一向都不能忍受的,眼中出現了些黑點,頭也暈乎乎的。
很好,她又再一次給痛暈了。
莫離走在湮的身邊,一直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她,在她倒下的那一刻,伸手攬了,正準備帶著她離開,就聽到一聲不尋常的虎叫。
一隻健碩的白色老虎,馱了一名紅衣男子悠悠走來。
雪若肌膚,墨若烏髮,一雙斜長的桃花眼,帶出幾分邪魅,美得驚人。
妖孽,這絕對是一個妖孽,在看到男子的第一眼,莫離就這樣覺得。
妖孽男子朝他微微一笑,“把她給我吧。”眼底清冷,笑容卻異常誘人。
“你是誰?為什麼?”莫離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小心的抱了湮朝後退,這個男子給他的感覺很不好,異常危險。
“因為我是巫洛。”他紅衣張楊,淡淡的說。
一樣的紅衣,一樣的微笑,眼底一樣的清冷,他同湮,驚人的相似,只是,他比湮笑得瀟灑,也比湮來的冷漠。原來,他就是湮心心念唸的巫洛。
巫洛也不等莫離同意,手指一勾,昏睡中的湮竟朝他飄去,在常人眼中,匪夷所思。
他將湮攬在懷裡,笑著拍了拍白虎的頭,“貓貓,不要擔心,她沒事。”他坐下那隻白虎竟像是聽懂了一般,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還朝著莫離眨了眨眼,嘴巴似乎也咧出了笑容。
巫洛又自顧自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這丫頭,這麼多年了,還是受不得一點疼痛。”清冷的眼底,寵溺一閃而過,速度之快,讓莫離幾乎認為自己看花了眼。
白虎載了兩人,轉身離去,巫洛回了頭,看著莫離笑,傾國傾城。
“當年,還真是要感謝你,給我留了一個那麼好的湮。”
莫離心中一驚,這個男人,當真厲害,如湮所說,無所不知。
巫洛將他的樣子看在眼裡,又接著說,“不用驚奇,我什麼也不會同她說,有你陪著她,我也放心一點,這個丫頭太冒失了。只是,你要記得,她從來都只是湮。”
話音才落,那一白二紅兩個影子就再也不見,四周一片寂靜,恢復如常。若不是懷中佳人不在,只在手臂間存了她的溫熱,莫離都要認為,剛才那一切完全沒有發生過。
她一直都是湮嗎?那麼曾經那個顧安呢?莫離失神的站著,腦子裡有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