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錯覺,那為何在場的每個人的神情都那般驚愕?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箭矢、投矛在空中像一條條不太靈活的魚一般慢慢向前滑行,人人都說不出話來。
一道火紅色的光芒由馬車內飄出,有如匹練,準確靈巧地穿掣閃掠,迅速將箭矢、投矛纏了個正著,還沒等眾人明白是怎麼回事時,箭矢、投矛已突然反射而回,其速與方才的緩慢滑行大相徑庭,快如閃電。
剎那之間,已有十數名無妄戰士、禪戰士倒地身亡。車中人殺人手法之怪之快,讓人心驚。
此舉即等若給千島盟的人吃了顆定心丸!因為車內的人既然對大冥王朝的人出手毫不留情,大加殺戮,就可以證明這不是一個圈套。
哀邪向小野西樓道:“聖座,撤吧!”
離天闕怒吼道:“想逃?沒那麼容易”
話音未落,馬車內一道黑影倏然掠出,未等眾人看清之際,已不可思議地迫近離天闕咫尺之間。
離天闕大驚失色,雙矛齊出。
招式只攻出一半,已慘呼一聲,噴血狂跌而出。
那道黑影未作任何逗留,一擊之後,已如鬼魅般倏然而退,重新隱入馬車之中,其速之快,讓目擊者無法相信這是事實,而是一場可怕的夢魘。
唯有頹然倒地,大口大口吐著鮮血的離天闕,可以明確無誤地證實這一切是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離天闕身為禪都四大禪將之一,決不容小覷,就是天惑大相、法應大相也未必有一個照面就擊敗他的能力。
第一輪箭矢、投矛攻擊未果,正準備發射第二輪攻擊的無妄戰士、禪戰士忽覺遍體生寒,不可抵禦、無法抗拒的畏怯之意迅速佔據了他們的心靈,恍惚間,他們的血液似已冷卻,鬥志戰意全然煙消雲散,連握投矛、箭矢的手都已開始輕輕顫抖。
一股莫名的力量震懾了場中每一個人!
而這時,天司危正好趕到。
他第一眼所看到的就是不可思議的死寂。
而在他的想象中,這兒應是一片血光滔天,廝殺不休,因為就在片刻之前,他還見到這邊房舍傾塌,一片混亂,怎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變為一片死寂?
就在天司危驚愕之際,他聽到了一個獨特的聲音自街心一輛馬車中傳出。
“老——夫——乃——九——極——神——教——教——主——勾——禍!勾——禍——在——此,誰——人——敢——擋?!”
勾禍?!
九極神教?!
多麼熟悉的稱呼,但又是似乎已很遙遠的稱呼了,因為每個人都知道九極神教已滅亡,勾禍已死。
但,此時此刻,“勾禍”二字卻如同揮之不去的幽靈般,再度在眾人的耳際中響起!
許多年前,勾禍是樂土武道的一場可怕的噩夢,世人本以為那場噩夢會成為永遠的過去時,竟然再一次聽到了勾禍的名字。
無論是天司殺、天司危、戰傳說,還是無妄戰士、禪戰士,心中無不是驚駭至極。
每個人都在思忖著:“車內的人是否真是勾禍?如果是真的,那麼為何當年世人皆斷定勾禍已死?勾禍重現又預示著什麼?會不會是又一場噩夢的開始?”
天機峰觀天台。
觀天台是在天機峰的最高處的一處有十數丈方圓的平臺,平臺三側面臨絕崖,只有東向有三百六十級石階直通觀天台。玄流精於各種術數,在天機峰設有觀天台也就不足為奇了。
石敢當拾階而上,直抵觀天台。嫵月、藍傾城,以及嫵月身邊那一直蒙著面紗的年輕女子跟隨於石敢當的身後。嫵月已在石敢當身上下了毒,當然不會擔心石敢當會有什麼異動。
對石敢當來說,登上觀天台並非是第一次,當他還是道宗宗主的時候,就常常登上觀天台。不過,這一次登上觀天台的感覺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他已不是道宗宗主,更重要的是,道宗已不再是昔日的道宗。
高處不勝寒,峰頂上涼風習習,沁心入骨。放眼四望,夜色蒼茫,映月山脈自西向東延綿不絕,起伏無定,連八狼江也可以收入眼底,站在此處看八狼江,就有如一條銀帶,在夜色中輕盈舞動。
天地何其廣袤,而在目力所能及的天與地之外,更有無限蒼穹。與無限蒼穹相比,一個人的存在實在太渺小了。
石敢當緩步走至觀天台北側的倚欄前,向遠方望去,禁不住心中感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當他走向倚欄的時候,藍傾城似有擔心,沒等他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