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搖了搖頭,道:“太冒險了。大冥王朝是以武立國,紫晶宮的戒備自然是天衣無縫,絕難輕易混入,一旦我們的身份暴露,冥皇就立即可以此為藉口向城主問罪!”
戰傳說感到昆吾的擔憂不無道理,出入紫晶宮顯然要冒很大的風險。但同時戰傳說又覺得除此之外,一時也沒有其他更合適的途徑可以有助於救殞驚天,所以心頭多少有些遺憾。
戰傳說詳細地將自己在苦木集的遭遇對昆吾敘說了一遍,昆吾這才知道殺害重山河、落木四的人是劫域恨將,立即意識到雙城之戰、冥皇追殺戰傳說等一系列事情有著極其複雜的背景。
這可不是妙事!
最後,昆吾道:“小姐現在何處?她是否一切安然?我想去見她。”
昆吾乃乘風宮侍衛之統領,護衛城主殞驚天、城主女兒小夭本是他分內之事。
戰傳說道:“我這就與昆統領一起去見她。”
靈使精心營建的地下囚室。
南許許眉頭緊鎖,連聲道:“奇怪奇怪”
顧浪子被他不著邊際的話弄得心煩意亂,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道:“若說這世上還有能難倒毒瘋子的疑難雜症,那才真是奇怪。”
南許許嘆了一口氣,道:“請將不如激將,此話不無道理,但此時用在我身上,卻是毫無用處了。若有計可施,既無須你將,更無須激將!”
顧浪子心頭一沉,一把抓住南許許的手,急切地道:“胡說!照此說來,難道難道聰兒已必死無疑?!”
在未被囚禁於此地之前,顧浪子的身體本就虛弱,被囚之後,更是身心同受折磨,加上對晏聰傷勢的擔憂,他整個人已脫了形,如果不是因為這井式囚室一直暗無天日,只怕南許許見了會嚇一跳。
但無論如何,顧浪子因虛弱、焦虛而變得沙啞的聲音卻是掩飾不住的。
南許許愴然一笑道:“其實非但是他,你我又能活上多久?一旦勾禍被找到了,我們也就失去利用價值了,難道還指望有人將我們放走嗎?”
顧浪子嘶聲道:“既然如此,你更不該將勾禍所隱藏的地方說出,我們無論如何都難免一死,又何必在臨死之前還對勾禍失信?”
南許許冷笑一聲道:“對勾禍失信算得了什麼?不錯,我們的確難免一死,可憑什麼要讓我們早早地束手待斃?若是為了其他守信而招來殺身之禍,倒也罷了,但為勾禍而死倒大可不必!”
顧浪子也變得有些激動,道:“無論如何,我們最終只是多活幾日而已,卻”
南許許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道:“多活幾天便多掙幾天——其實這二十年來,那一天我們不是在以此心態過日子的?怎麼今日你反倒不習慣了?”
顧浪子一時不說話了,南許許也沉默著。
忽然間,兩人同時嘶聲笑了,笑得有些悽然,也有些釋然。
顧浪子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無論如何,我仍是希望能救下聰兒,畢竟,他還如此年輕——你一定有辦法救他,否則,若真的無法相救,你反倒不會告訴我了,是也不是?”
南許許久久不語。
半晌,他才道:“晏聰一直暈迷著,即使偶爾醒來,也只能維持極短的時間,而他體內有三股截然不同的氣息則在不斷地壯大,如果不能將之融為一體,不出數日,他必會因為三股氣息之間的衝突糾纏而亡!而要將這三股氣息融合為一,只有一種方法”
“永珍歸宗?”顧浪子已有所悟。
“確切地說,是‘永珍歸宗’的陰訣!”南許許道,“而陰訣我還從未真正地嘗試過,一旦有所偏差,後果不堪設想!”
顧浪子只覺手心開始一點一點變得冰涼,後背也是陣陣發涼。
他強自鎮定心神,道:“難道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其實,如此發問時,他已知南許許的回答是什麼了。如果有更完全可靠的方法,南許許又豈會舍而求其次?但顧浪子卻又委實忍不住要問。
“也許還能找到其他方法,但卻至少要花費半年的時間去尋找、琢磨。”南許許苦笑一聲道,“可我左算右算,隨身帶著的那些毒物無論如何也無法讓我再維持三日!”
末了,他又調侃了一句:“而且,誰也無法保證靈使有等半年的耐心。”
顧浪子幾乎是一字一字地自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有幾成把握?”
“三成。”南許許道。
“三成?!”顧浪子大失所望,但他更知他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