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舒長空能有今日修為,不知經歷了多少艱難,經歷了多少生死劫難,他決不願自己的處心積慮、費盡心機,最後竟造就了一個與自己一樣強大的人,無論此人是否會成為他的對手!
哀邪隱隱感到戰傳說身上竟透發出不在石敢當之下的強者氣息,不由心生絕望之感!僅憑歌舒長空一人,已能從容擊退他,何況合歌舒長空、石敢當、戰傳說三人之力?他心中頓萌退意,一言不發,突然毫無徵兆地向冰殿入口處疾掠而去。
身形甫出,已聽得身後歌舒長空冷冷地道:“今日你已有來無回!”聲音清晰入耳,仿若說話者就在哀邪身側。
衣袂掠空之聲接踵而至。
哀邪全速掠走,身形過處,似若地下通道中的一股颶風。
縱是如此,身後衣袂拂動虛空之聲卻仍是以極快的速度逼近,無形殺機長驅直入!
迫在眉睫的殺機使哀邪心生異感,感到地下通道格外漫長,似乎永無止境。
已別無選擇!
哀邪決定與歌舒長空決一死戰,同時身法悄然減緩。
歌舒長空自恃不世修為,毫無顧忌地全力追殺。十餘年的沉寂,今日終得以釋放,歌舒長空心中有種莫名的興奮與瘋狂。
哀邪身法稍緩,歌舒長空立時察覺,暗自冷笑一聲,斷定哀邪已力竭,掌凝殺機,以一往無回之勢向哀邪疾襲而去。
掌勢破空而出,與虛空劇烈摩擦,竟有輕微的畢剝聲。
哀邪竟似渾然未覺!
歌舒長空既驚且喜,心念電閃之間,“轟”的一聲沉悶巨響,滅天絕地的一掌已準確無誤地擊於哀邪後背。
血光迸現,血肉橫飛,歌舒長空眼前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尹恬兒意外地進入大哥尹縞生前所居住的房間地下室中後,地下室頂部的封板自動合上。尹恬兒站在一片黑暗中時聽到了地面上的轟然倒塌聲,她暗自一驚,不知上面發生了什麼事,好一陣子後,地面上才平靜下來。尹恬兒略略心定,長吸一口氣,將心中雜亂無章的思緒理了理,靜下心來。
冷靜之後,尹恬兒這才定下心來打量地下室四周的情形,她首先就發現了光線是來自四個角落中的四顆碩大的珠子。這珠子與地下冰殿中所見的珠子一模一樣,只見四顆明珠皆是置於如燈盞狀之物上,再蓋上薄紗,所以光線顯得甚為幽暗。
除此之外,地下室中並無太多繁雜之物,也許正因為如此,所以地下室中雖極可能已很久沒有人進入,但室內的氣息並不十分渾濁。
室中空蕩蕩的,最顯眼的就只有尹恬兒腳下一個草編的坐墊了。
尹恬兒迷惑了,心中忖道:“大哥生前特意留言指引我來此處,究竟有何用意?難道在這空蕩蕩的地下室中,還能隱藏著什麼秘密?”
尹恬兒在地下室中來回踱了幾步,最終仍是在草墊前停住了,她躬下身來,輕輕地掀開草墊——地下室中也唯有這隻草墊有隱藏什麼的可能了。
就在她掀開草墊之時,突然發現就在離草墊不過半步遠的地方,有一封封好的信簡。只是上面早已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埃,與地面的顏色幾乎完全相同,加上地下室內光線昏暗,所以尹恬兒方才未能留意到。
尹恬兒自嘲地忖道:“地下室的情景一目瞭然,如外人已進了地下室中,那麼這兒還能隱有什麼秘密?關鍵倒是能否進入這兒。所以大哥自然是把東西明明白白地放著,反正掩藏也是沒有用處的。”
一邊想著,她已拾起變成土黃色的信簡,紙已發脆,尹恬兒稍不留神,就有一角斷開了,她趕忙小心翼翼地拿好。
等她走至一顆夜明珠旁,揭去薄紗,再將信箋小心地自封口抽出,並展開鋪在地上時,因為過於緊張,她的鼻尖已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尹恬兒半跪於鋪開的信箋前,默默地閉上雙眼,她感到心跳得極快,喉間有些發緊,手心也溼漉漉了。暗暗吸了一口氣後,尹恬兒這才睜開眼來,她的目光很快掃過上面的字跡,像是迫不及待地欲看清其中所言何事,又像是害怕將其中的內容看清,所以目光匆匆一掃而過。
待她發覺匆匆掃視了數行字後,卻絲毫沒有看明白什麼時,她這才強定心神,重加細閱。
她的心一下子收緊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著。
但見信箋上以尹恬兒十分熟悉的字跡寫道:
“恬兒,明日大哥即將離你而去,從此隔世為人,千言萬語,禿筆難書。若是你能見著此信,便知你是真心惦念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