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中了邪。”
歌舒長空瞪大了雙眼,看樣子,若不是因為反駁他的人是爻意,也許他早已大發雷霆,其實爻意只是好心向他解釋。
她這一番話讓尹歡、戰傳說、青衣、石敢當無一刮目相看,心忖她一直自稱絲毫不諳武學,卻挫敗了小野西樓。而這一番話也頗有見地,倒讓人深感她的高深莫測。
歌舒長空不悅地道:“產生幻覺也大可不必手舞足蹈,老夫武功天下第一,見識自然也是天下第一,哪會有錯?”
爻意皺眉沉吟道:“那倒也奇怪”
石敢當“呵呵”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因為我在陣中做了點手腳,不但將他們困住了,更引來不少蟲豸毒蛇匯於陣中,大概方圓十里之內的蟲蛇終都會會聚而來。就算最終他們能自陣中脫困而出,也要大吃一番苦頭了。”
青衣脫口驚呼一聲:“啊”
戰傳說等人愕然相望。
青衣立即出言掩飾道:“果然如此,你們看——”
他的手指向身前不遠處的一個地方,眾人循著他的指向望去,只見一叢枯草簌簌而抖,很快便見一條三尺餘長的褐色毒蛇向前滑去。
難怪困於陣中的人會上躥下跳,狼狽不堪!若在平時他們碰上這些毒蛇蟲豸倒沒什麼,但如今他們被死死困於陣中,神志漸漸狂亂、焦躁之際,毒蛇、毒蜂、蟲豸湧至,使他們更難以靜神窺破此陣玄奧之處,於是此陣的威力在無形中又增添不少。
想到驚怖流在隱鳳谷的所作所為,眾皆大感解恨。
唯有青衣心中焦躁不安,眼睜睜看著同伴被困卻無法相助。同時亦明白自己並未被尹歡等人識破,尹歡等人的行蹤仍在掌握之中,若門主哀邪再派人跟蹤,只怕非但難有作為,反而會增添累贅。
他決定只要一有機會,一定要將自己的念頭向門主哀邪稟報,同時將所探聽到的告之門主。
讓青衣稱幸不已的是石敢當雖以此陣困住了他的四個同門,卻並未藉此機會將之擊殺。直到三日後,他們一行人已與天機峰只剩一日路程時,青衣才忽然明白石敢當這麼做的原因。石敢當之所以不殺他們,並非不恨他們,事實上石敢當雖對歌舒長空有所微詞,但與隱鳳谷眾弟子共處近二十年,已有了感情,這次驚怖流在隱鳳谷的瘋狂殺戮早讓他憤恨不已!但他想到雖有四名追蹤者被困,但卻未必是追蹤者的全部,也許另有驚怖流的人未進入陣中,甚至,除驚怖流之外,還有別的力量——比如劫域在暗中留意著他們的行動。一旦出手,那麼他們這一行人的真正實力便顯露無遺,再難起到威懾作用,倒不如繼續讓對方深感他們高深莫測,不可戰勝。
三天來,青衣並非沒有借灰鷹向哀邪傳訊的機會,但他卻沒有找到讓灰鷹離開他的理由。若是無故遣飛灰鷹,豈不會讓人起疑?
青衣在等待著時機!
這日午後,一行六人進入樂土六大要塞之一的“坐忘城”。
坐忘城背倚高山,前臨大江,地勢險要。
在坐忘城對岸,有一座高高的石堡,堡壘與坐忘城之間,一座鐵索橋飛架大江南岸。鐵索橋離江面足有十五六丈高,立足鐵索橋上,但見腳下江浪翻騰,怒濤拍岸,激起雷霆之聲,聲勢著實駭人。
在鐵索橋靠近石堡這邊的橋頭一側,樹立了一座石碑,石碑上龍飛鳳舞般刻著幾行字:
“己頤希微裡,知將靜默鄰。坐忘寧有夢,跡滅示凝神!”
石碑上長滿了苔蘚,看來已經歷了悠久的歲月磨礪。
戰傳說心忖道:“看來,這‘坐忘’之名,就是由此而來了。”
正思忖間,忽聞爻意“咦”地一聲,訝然道:“這石碑上的字我竟有大半識之不得!”
戰傳說道:“無非是告之世人此城城名由何而來而已。”
爻意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乃火帝之女,是極少幾個能接受大史卜教誨者之一,而大史卜是最有學問的人,即使是最為鈍愚者,經過大史卜的教誨,也決不會有許多字無法識辨的。”
戰傳說也無從解釋了。
爻意黛眉深蹙,苦思冥想,一臉困惑之色,忽地“啊”了一聲,顯得恍然若失地輕聲道:“我明白了。”
戰傳說好奇地問道:“是為什麼?”
“因為石碑上所刻的字與兩千年前已大不相同。”爻意幽幽地道。
戰傳說心靈為之一震。
爻意的聲音雖然輕柔,但戰傳說卻從中聽出了她的深深憂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