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愕乃雷錚 �
雖然光線暗淡,但戰傳說仍是能感知烏代極度的絕望與驚怖,甚至於他的身子在那一剎那似乎都小了一圈。
無形無質、不可捉摸的肅殺之氣突然瀰漫開來。
雖然無形無質,但每個人都能清晰無比地感受到,它輕而易舉地滲入了每一個人的靈魂中。
“不——”
烏代的尖叫聲十分突兀,就像是一把鈍刀生生劃破夜的沉寂:“大盟司,你不能殺我!小的還有許多關於卜城的秘密要稟報大盟司”
他的雙膝一屈,身子猛地向前傾倒,竟像是向大盟司跪地求饒。
但,就在雙膝即將著地的那一剎那,烏代右手寒光一閃,已多出了一把彎刀,森寒刃芒如水銀瀉地般向大盟司下盤奔瀉而去,攻勢突如其來,而且絕對的快捷無倫!以他的刀法,與其“統領”身份可謂是相得益彰,卻偏偏自甘淪落,讓人扼腕慨嘆。
戰傳說心中嘆道:“白白辜負了一身好刀法”
烏代乃完全絕望後所做的最後一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與大盟司之間的差距,所以在出其不意發起襲擊時,竟不顧自己後背空門大露,一心只求能重創大盟司。
顯然,他亦自知絕對勝不了大盟司,但他對大盟司將他無情拋棄之恨,遠甚於對卜城人的怨憤,在知道自己已必死無疑的情況下,他竟欲以性命為代價,只求能重傷大盟司。
大盟司身形未移,寬大得不成比例的袍袖倏然揚起,如烏雲般卷向烏代,聲勢駭人!
烏代連人帶刀皆隱沒於這片“烏雲”之中。
驚心動魄的兵器斷折聲、骨骼碎裂聲驟然響起,讓人毛骨悚然。
袍袖再揚之時,一團黑影被高高拋起,升至最高點後,復又無力地墜落,“噗”的一聲悶響,墜落地上,無聲無息。
這時,更多的卜城人馬已執火把趕至,恰好見到了這一幕。
火把映照下,赫然可見那黑影竟是烏代的屍體!只是他的整個身軀已完全變形,就像是被大力生生震碎了全身的骨骼後再將他全力擠壓,此時已無從分辨他的四肢頭顱,也說不清他身上有多少傷口,因為屍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在流血,不少關節處露出森森白骨,而彎刀已斷成數十塊碎片,深深地扎入屍體中。
烏代死狀如此可怖,讓眾卜城戰士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無不是身經百戰者,早已見慣了血腥與死亡,但此刻仍是難免有心驚肉跳之感。
被稱做“單尉”的正是卜城雙尉之一。卜城並非與坐忘城一樣設有南北東西四尉,而僅設雙尉,其職責與坐忘城四尉倒大致相同,不過因為僅有雙尉,其權力範圍無形中就比坐忘城四尉擴大了。
單問形貌文弱,年三旬六七,縱是兵發坐忘城,他仍是不改平時喜好,著一襲輕裝,顯得溫文爾雅,頗有謙謙君子之風。
但熟悉卜城的人都知道,事實上單問乃卜城鐵腕人物,行事一向雷厲風行,剛毅果決,事無鉅細,皆能處理得穩妥得當,乃卜城城主落木四最為倚重的心腹大將。
而慘死的烏代並非如戰傳說所想象的那樣是落木四眾侍衛的統領,而是卜城快馬營的統領。這些年來,樂土戰事最多的就是卜城,為了應付瞬間萬變的戰局,卜城城主落木四特意組建了專事收集、傳遞敵情的快馬營,其行動之迅速非其他人馬可比,但戰鬥力相對薄弱,而且常常因戰勢所需而分散快馬營的力量。
單問與千島盟對陣多年,如何不知大盟司在千島盟中的地位是僅次於盟皇的第二號人物?但大盟司往日一直深居千島盟內,極少拋頭露面,單問也僅是久聞其名,而不曾相遇。沒想到這次連大盟司也被驚動了,在遠離千島盟千里之外的樂土現身。
單問明知來者不善,卻仍一拱手道:“大盟司乃千島盟尊者,為何不自顧身份,出現在這荒山野嶺中?”
一番話似褒實諷,暗藏鋒機。
大盟司傲然一笑,道:“樂土本就屬於天照神及天照神的子民,本大盟司乃天照大神心靈之子,涉足樂土,只是先其他千萬天照神子民一步故地重遊而已。”
單問哈哈一笑,道:“好一個心靈之子!單某早就聽說過千島盟盟皇一心圖謀樂土,野心勃勃,但卻並非千島盟中對此事最為熱衷者,千島盟最樂此不疲者就是所謂的天照神心靈之子大盟司,今日看來,果然不虛!”
“難道你竟懷疑天照神的子民是遵循大神旨意,光復樂土?”大盟司的語氣生硬而冷峻。
單問搖了搖頭,正色道:“單某從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