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算功勞麼?讓朕看看,有沒有打掉夢陽步旅。”
他展開戰報,舉在眼前,眼神陡然變得冰冷,臉色難看之極,渾身上下彷彿都在哆嗦,是憤怒?是驚恐?亦或是這場秋雨實在下的太過冰冷?
皇帝站起身,將戰報狠狠擲在桌案上,一甩衣袍,向後殿寢宮走去。
陸妙柏心頭湧起一股不安,伸手拾起戰報,渾身僵硬。
眼前赫然映入幾行令人頭皮發炸的字句——喪屍圍城,鐵騎回返,孤立無援
吃人的活死人和夢陽幾乎無敵的騎兵一內一外將御殿炎將軍麾下近十萬兵馬困在青河城中動彈不得。
活死人?鬼神之力?陸妙柏喃喃自語:“難怪夢陽如此有恃無恐,與當年極北赤那思攻打縹緲城時的境況如出一轍啊!夢陽的修羅大國師,手段如此狠毒,就不怕遭受天譴麼?”
一股冷風從敞開的殿門吹進來,帷幔搖曳晃動,陸妙柏只覺得從頭冷到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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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河城。
城內的活死人不知疲倦的遊蕩在街頭小巷,張大嘴巴嗅著空氣中活人的氣息,循著血腥味匯聚在一起。它們全都是慘死在夢陽武士刀下的青河百姓,現在卻是見人就咬的的殭屍。
它們步履蹣跚的朝武士們的臨時營地走來,伸著爪子抓著阻擋它們的盾牆和防禦工事,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嘎吱聲。花了數個時辰,武士們終於勉強將這些殺不死的傢伙前進的步伐攔住,拆掉街道兩旁的房子,用磚石壘砌工事,用盾牆和泥土堆在一起封住街道,阻止喪屍繼續推進,丟掉近兩萬武士性命,才勉強掙得一絲喘息之機,聽著脆弱不堪的工事外,活死人們爪子撓過的聲音,還有它們嘴裡嗚嗚的嘶叫聲,武士們的心比冰冷雨水還要冰涼。
他們親自和這些死東西交手過,這些傢伙渾身面板肌肉堅硬,像沉重密實的木頭,一刀砍下去只能砍一半便被僵硬的肌肉咬死,連拔出刀都很艱難。就算僥倖斬斷它們脖子,可它們身子沒有腦袋依舊能一步一步舉著爪子向前挪。根本就殺不死!
沒有比這更令人絕望的吧。
而且,更令他們恐懼的是,被活死人咬死的武士,他們竟也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穿著生前奉為榮譽的武士袍服,混入喪屍大軍中,張著嘴,舉著爪子,一步一步撲過來。
“我們都會被殺掉的,我們也會變成這樣的鬼東西!”不知是誰尖聲吼道,在窸窣的雨聲中格外淒厲。
武士們心灰意冷,他們渾身溼透,多想能喝一碗薑湯暖暖身子,多想能回到家中,和妻兒父母呆在一起,就算沒什麼大出息,就那麼平平靜靜過日子著就好。
“我要回家!再這麼下去,我們都會死,都會死啊!”越來越多的武士悽慘喊道。
“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我出去?”
沒人救得了他們。他們能做的只有冒著冷雨,死守住這脆弱不堪的防禦,拖延活死人的步伐,然後眼巴巴看著那面被秋雨打溼,已經飄不起來的炎字大旗。這面戰旗是他們的信仰,現在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臨時找了一間屋子,幾位將軍會聚在一起,每個人臉色都晦暗難看。屋子中央扔著一具被綁的結結實實的活死人,它幾乎被拇指粗的麻繩困成一個粽子,像一條只能蠕動爬行的蟲子,即使如此,依舊張著嘴發出嘶嘶的喊叫聲,空洞灰白的眼睛猙獰,鼻子拼命嗅著屋裡活人的氣息。
為制服這個活死人,動用了十個精裝強悍的武士,抱胳膊抱大腿勒脖子鎖住腰,這才將它綁了。這具喪屍若還活著,應該是個身材纖細的女子,帶著青河女子特有的那份濡弱溫軟,如今卻成了這副鬼氣森森的樣子。它面頰凹陷,雙眼顯得格外突出,張開的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齒和青黑的牙床,不時吐出猩紅的舌頭舔舔嘴唇,擺著脖子拼命掙扎。
“大將軍,突圍不出去。夢陽鐵騎就堵在城門口,已經派了三波武士強攻,三千人,五千人,一萬人,都有去無回。”傲羽長射統領楊煜將軍顫聲說道。
“滄海軍現在正頂著街道,勉強攔住喪屍,這不是長久之計,武士體力終歸有限,喪屍不知疲倦而且,軍心已經不穩,不少人都心生恐懼,連刀都拿不住,督軍已經斬了幾十個擾亂軍心的腦袋。”李暹嘶啞說道。
“糧草食物剩的不多,夢陽人走的時候把城裡的糧食都糟蹋掉了,我們自己帶的根本撐不住。最缺的是藥物,不少受了傷的兄弟還有救,可就是沒藥,硬是不治而死。”炎字軍另一名都尉周虎低頭說道,他左手邊本該是另一名炎字軍都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