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這些令人熱血沸騰的霸業之事外,沒有人知道花這麼大力氣打仗,以打敗赤那思為目標,誓死要殺勃日帖??赤那思,僅僅是為自己可憐的姐姐瑪蘇爾達報仇而已與王權霸業並無太多關係
武士的喊聲愈來愈高昂,甚至帶了些歇斯底里的嘶吼尖叫。獅子王不再猶豫,深深吸了一口氣,握著刀的手舉起來又揮下,刀光一閃而下,一股深紅色的血飛濺而出,那雙琥珀色的,俯視草原近三十年,此時卻帶著央求之色的眼睛再也睜不開來
夢陽曆,林夕四年十月十六日,蠻族君王勃日帖??赤那思身死。忽炎??額爾敦刻圖被部下擁立為新君王,阿日斯蘭部取代赤那思部,成為極北新霸主,此既一出,草原大震。
第59章 未來的尊武王
君王被殺,當訊息傳回赤那思部時像天塌了般。阿日斯蘭使者將半死的蘇和??賽罕與君王的無頭屍身丟在部落臨時營盤前,像獵人圍著獵物跑了兩圈一樣,驕傲的吼道:“勃日帖??赤那思已死,從此阿日斯蘭將是草原上新王族。額爾敦刻圖君王恩賜赤那思氏三天時間考慮是否舉族投降,若降,除過貴族與赤那思氏,其餘人可生,若不投降,滅赤那思部滅族!”
迎上去的阿拉坦倉將軍手中緊握龍舌弓,深陷的眼窩中閃著鋒利的光。他身上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好似要將那桀驁的阿日斯蘭使者用目光絞碎般。阿日斯蘭使者敢如此有恃無恐得叫囂是有原因的,草原部落間不殺使者,這是規矩。是以他的馬蹄肆意跨過君王與蘇和??賽罕的身體,揚起的沙塵落在他們一動不動的身體上。說話時馬鞭指著赤那思眾人,叫囂之聲愈加張狂。
陰蟄的隼騎將軍面無表情,嘴角喃喃著阿日斯蘭使者的話:“額爾敦刻圖君王賜予滅族”他深陷的眼睛一片陰翳,額頭上的隼形護額泛著冰冷的汗王。倏然間他動了,手在腰間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搭弓便射,距離阿日斯蘭使者一百餘步遠連多餘的瞄準動作都沒有,墨黑的箭矢像一束黑色的光線飈射過去,‘噌’鋒利的箭鏃從使者嘴中射進去,穿透舌頭與後顎,從後脖頸兇險地探出來,箭鏃上已滿是暗紅暗紅的血。
使者身子在馬上搖晃片刻便栽倒下去,這一過程發生的無比迅速。阿拉坦倉從抽箭到射殺使者,期間一個呼吸都不到。他整個人泛著寒氣,冰冷陰沉,冷漠得看著阿日斯蘭的使者死在自己箭術下。部落間不殺使者,可赤那思再怎麼沒落,草原之主的榮光也不容這樣的宵小之輩來玷汙。隼騎是君王的鷹,誰敢招惹君王,阿拉坦倉便會俯衝下去啄瞎他的眼睛!
這時蘇日勒和克動了,他翻身下馬,跌跌撞撞得朝父親的屍體奔過去。這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竟跑的跌跌撞撞,彷彿腳下不是堅實的大地,而是要將他吞噬下去的沼澤。這距離只有一百餘步啊,蘇日勒卻覺得自己在追逐太陽般,怎麼也到達不了。他眼睛朦朧迷離,看著父親躺在骯髒額地上,渾身焦黑滿是灰塵,這怎麼可能會是那英明神武的父親?明明別離前父親還是騎著高大的戰馬,帶著兩萬名轟烈騎縱橫廝殺而去的啊!為什麼轉眼間就變成這樣了?
父親臨走之前,面容堅硬冰冷,胸膛上爆發出額溫度熾烈霸道。騎在高大的戰馬上,馬鬃與他身上的大麾被風掠過,像一面飛揚的旗幟,像從遠古壁畫上走下來的戰神。可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那瘦小狼狽的無頭屍體真的是父親麼?
他無力得跪倒在地上,雙臂支撐著地面不讓自己真的垮下去。他眼中滿是晶瑩的淚水,父親骯髒的身體滿是被草根砂礫磨爛的傷口,胸口上的肉變得稀爛,都能看到裡面森森肋骨,像被最粗糙的砂紙打磨過——難道父親的遺體就是這樣被拖在馬尾後一路拖過來的麼?
一瞬間的狂怒從他胸膛中爆發出來,整個曠野中都是他悲憤痛苦的聲音。遠處幾千名武士與牧民站在那裡不敢亂動,怔怔的看著那悲痛欲絕的青年跪在老君王狼藉一片的屍體前痛苦,耳中滿是那他受傷野獸般的嘶吼嚎叫。他們腦中也在艱難吸收轉化這一訊息:君王,死了!
蘇日勒想將父親抱起來,卻不知道何從下手。父親屍體是殘缺不全的,左臂四年前對夢陽戰爭時被林夕皇帝斬掉,現在連頭顱都沒有,身上滿是被火焰燒焦的傷口,原本強壯魁梧的身體像被刀子削去一圈肉般變得瘦小孱弱。這個執掌草原近三十年,被譽為最接近於戰神卓力格圖的君王,最後竟落得這樣的下場麼?拋開這些榮耀不看,作為兒子,看到父親死得如此悽慘,心如刀絞,怎能平復?
蘇日勒突然跌坐下去,雙手緊緊抱住頭,拼命將頭低下來,不受控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