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個冬天的溫存。
自己只是奴隸,不能奢求太多,這樣就夠了,就夠了。烏瑪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溫熱的氣息呼在主子的耳邊,嘴角彎起一抹苦笑來。
‘有的東西真的只能看,不能妄圖得到啊。’女奴悲涼得想道。可是自卑的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觸碰到主人心中那份悲傷了
擁抱在一起的貴族與奴隸,兩顆距離如此之近的兩顆心臟,卻彼此不知道對方所想,這恐怕是最悲哀的事情了。
第41章 神之力與弒神之力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君王身邊多了一個神色桀驁的年輕人,他總是穿著墨色的緊身鱗甲,長髮束縛在腦後。四肢修長卻看起來極具爆炸性力量,走路時完全沒有聲音,即使是在草地上踏過也沒有索索的聲響。作為梵陽留在赤那思的質子,他被解除了武裝,事實上這個年輕人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武裝,只在腰間挎著一把半尺長的短刀,刀刃狹長之極,卻裝飾華麗。他笑眯眯得說這把短刀只是一個飾品而已,並沒有什麼殺傷力,而且,有這麼多赤那思名將再次,難道還擔心他暴起發難麼?
這樣既無辜又恭維的話讓在場的赤那思武士不禁臉燙起來,而年輕人的神色依舊那樣輕浮又不馴。
他嘴角的笑容總是那樣有種看不透的韻味,事實上作為一個精通暗殺的刺客,他的確不能讓別人看穿他!無論是身上的墨色緊身鱗甲還是腰間的短刀,都是他將殺傷力發揮到最大時候的裝備,就是這樣看起來毫無防禦力又毫無殺傷力的東西才能減少別人對他的防備,才能做到一擊致命。
尹哲仰頭看了看天空,看到那抹湛藍的純淨,深深吸了口氣,讓初春泥頭的芬芳盡情灌進胸膛。不得不承認極北的天空比梵陽純淨太多,作為一個天生就應該藏身在暗處的刺客來說,能在這樣的天空下自由行走,真的是極大地奢侈享受。
“尹公子,這樣的箭矢究竟要怎樣的弓才能發揮它的威力?”走在最前面的君王停下腳步,手裡那支四尺長的箭矢平舉起來,箭鏃直指尹哲。君王琥珀色的眼睛順著筆直的箭桿沿著鋒利的箭鏃看過來,兇險的箭鏃殺機更甚。
尹哲輕笑一聲,說道:“這種箭矢並不要弓發射,弓的張力遠不能發揮它的威力。”他走上前去,伸手接過箭矢,將之鋒利的箭鏃舉在眼前,手指轉動箭桿,殺氣繚繞的箭鏃也隨之轉動。在場的幾位將軍都禁不住頭皮發麻——若是被這樣的箭鏃扎進肉裡,恐怕生不如死吧!
“這種箭的箭鏃借鑑梵陽傲羽長射的制式裝備,總長四尺又二,箭鏃接近一紮,直線箭鏃為純鋼,箭鏃下部做出倒鉤和血槽,這樣箭矢扎進肉中後不能直接拔出來,因為倒鉤會把傷口周圍的肉整個撕下來,就是一個漂亮的血洞。中箭者只能順著箭鏃倒鉤方向,將箭矢整個從身體中推出來,可這時候箭鏃上的血槽作用就體現出來了——將箭矢從身體貫穿而過時,大出血可是很要命的哦!還有這兒有一道溝槽,可以存放毒液之類的,若加上一點兒劇毒之物,中箭者必死無疑!”他看著這支箭矢,語氣分明是一種欣賞,一種讚揚,彷彿能拿著這樣的箭矢而驕傲。
“阿拉坦倉將軍是用弓箭的高手,您可以感受一下這支箭的威力。”說著尹哲走到像鋼筋扭成的隼騎將軍面前,雙手恭敬得將箭矢遞過去。“小心,千萬小心,不要碰到箭鏃”
阿拉坦倉深陷的眼窩陷進陰影中,可看到這支箭矢時,眼睛頓然亮了一下。他這一生最熟悉的就是弓箭,可這樣的箭矢卻是第一次看到,甚至比在夢陽時,看到申國提供給他們的‘蜂尾箭’還要震撼。無論是一紮長的精鋼箭鏃,倒鉤,血槽,存毒液的槽,四尺長的箭桿,硬直的箭羽這隻箭完全是為了殺人而存在的,而且箭矢入手沉重,毫不亞於一杆小標槍,要將這樣的箭射出有殺傷力的速度,這樣的弓起碼要一千五百石的張力,草原上根本沒有這麼大張力的弓,就算有,阿拉坦倉也無法拉開。
“嘖,將軍不用擔心用什麼東西發射這種箭,因為這種‘毒龍箭’比發射它的工具更值錢。哦,毒龍箭是這種箭矢的名字這樣兇殘的箭矢就要有與之相匹配的名字”尹哲溫柔的笑了笑,對著阿拉坦倉將軍眯起眼睛。
他轉身重新面對君王,說道:“尊貴的君王殿下,就讓我來為您演示一下這種箭矢的威力吧!”
君王眉毛蹙起來,點點頭,默許了尹哲的請求。
他們看著尹哲返回身後的帳篷中拿出兩片鋼甲和一片半指厚的熟牛皮——鋼甲是這次梵陽使者贈送給赤那思的軍用物資,用來恢復赤那思去年南征時損失的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