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權的兄長抗衡。勃日帖的哥哥們也拿出厚重的禮物希望大薩滿能和他們站在一邊,可大薩滿的條件令所有人震驚,甚至是覺得荒誕——伽扎部蘭木扎布氏從草原上抹除,這就是大薩滿開出的條件。那時候大薩滿的名字已經被人遺忘,巢及勒合??哈爾赤已經變成穿著華麗祭祀長袍站在力騰格里天神最近的地方為牧民祈禱祈福的神之使者,沒有人能把他與被伽扎部殘殺的上代大薩滿聯絡在一起。
幾位赤那思掌權王子開出優厚的條件拉攏大薩滿,希望大薩滿能號召牧民支援自己成為新的君王,可大薩滿固執之極,只要伽扎部王族蘭木扎布氏從草原上消失。也不說是什麼原因,就那樣固執得重複一句話“蘭木扎布氏,滅!”當時的草原在卓力格圖死後,原本被戰神高壓統治下的眾多部落紛紛脫離赤那思,伽扎部經過二十餘年獨立發展,實力已經隱隱有趕超赤那思氏的勢頭。王子們蹙著眉頭看著固執的大薩滿,實在不願意冒這個風險與伽扎部為敵,赤那思內部奪權鬥爭正激烈,實在不敢對外樹敵。
直到老君王最小的兒子,勃日帖??赤那思站在大薩滿面前,年輕的勃日帖無比迷茫又透著沉靜,又隱隱有一股不得志的幽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中那股不甘和憤恨令人看一眼就忘不了。他站在大薩滿面前,面無表情的說:“巢及勒合叔叔,你支援我做君王,伽扎部蘭木扎布氏,我幫你摧毀!”
大薩滿要的就是這樣的承諾,他帶著勃日帖,站在所有赤那思牧民面前,舉起他的手宣佈勃日帖??赤那思是被神選中的人,他才是赤那思君王的最好人選。牧民們跪在地上對著年輕的君王磕頭行禮,對他有了無限期待——大薩滿在部落中的號召力就是這樣,只要帶上騰格里天神的名義,牧民就無條件支援,及時勃日帖什麼也沒有,及時他只是最沒權勢的王子。失去牧民基礎,勃日帖的哥哥們手中的軍隊也背離了他們,效忠於赤那思氏新主人——勃日帖??赤那思,也就是說,赤那思氏的君王接替,是大薩滿在背後推動的,大薩滿要的不是金銀財寶,不是無上的權利,他要的只是一個承諾:將伽扎部王族蘭木扎布氏從草原上抹除!
接下來,赤那思部在勃日帖的領導下強大起來,軍力恢復到卓立格圖末年時的水平。大薩滿也變得懶懶散散得,只負責祭祀占卜觀測星象這樣的事情,貴族和汗王們議事時,要麼不去,要麼就坐在那裡打盹——他深知自己只是大薩滿,是負責牧民信仰的存在,他要做的就是讓牧民緊緊團結在騰格里天神指定的人身邊。絕不干涉部落之間的政治利益問題!大薩滿擁有無限號召力,若是薩滿覬覦王權,他能得到比草原上任何一個帝王還純粹的支援。可是掌管整個草原牧民信仰的大薩滿若是對世俗王權起了心思,迎接他的就是騰格里天神的雷霆之怒。上代大薩滿納火爾??哈爾赤的悽慘下場就是前車之鑑。
十三年前,面對咄咄逼人的赤那思部,伽扎部在當時汗王蘭木扎布帶領下悍然發動了對赤那思的戰爭。這是草原第二大部落對草原霸主的挑戰,為了搶佔最豐美的還日拉娜河南岸牧場,伽扎部騎兵飛快推進到那裡,意圖阻擊赤那思氏的騎兵。而赤那思部中,大薩滿卻開始計算赤那思與迦扎打仗誰贏誰輸,那時候大薩滿用了一百二十八聯式計算,對應天宮二十四宿來解讀。大薩滿從赤那思騎兵出動那一天開始,一個人不吃不喝算了六天——第六天時,赤那思的先鋒部隊已經於伽扎部騎兵交手了。戰事第七天,大薩滿走出來,連續七天的計算讓他整個人心力交瘁,無比虛弱。他斑白的頭髮凌亂,雙眼佈滿血絲,神情恍惚,當扈從武士將大薩滿護送到君王身邊時,大薩滿瘋了一樣緊緊抓著君王的衣領嘶吼:“赤那思贏了嗎?蘭木扎布氏滅了沒?”
幾十年韜光養晦,等待的就是這一天,想起當年被殘殺的父親,大薩滿就心痛欲絕,這麼多年支撐他的願望就是看到蘭木扎布氏滅亡的一天,儘管當年殺害上代大薩滿的伽扎部汗王已經不在了,可父債子償,父仇子報這樣的信念卻一天天紮根在大薩滿心裡。幾十年隱姓埋名,幾十年韜光養晦,只等朝夕間。
可大薩滿面對君王那一瞬就冷靜下來,重新用神之使者那樣空靈飄渺的語氣說:“愚者用蠻族算式歷經七天算出赤那思氏與伽扎部征戰兇吉!”他說出這句話後,在場的眾位將領與君王都眼睛一亮,他們眼中閃著熊熊的火焰,死死盯著這個消瘦的天神使者,彷彿他就是末世的福音。
“伽扎部必敗!”大薩滿沉穩的說道,毫無感情波瀾。他的話剛一出口,赤那思部軍營帳篷就像炸了鍋一樣歡樂,將軍們紛紛高聲笑起來——有大薩滿這句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