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花。這個使用五尺狼鋒刀的年輕人的武力令他深深忌憚,可週圍這麼多貴族都看著呢,就這樣一味退讓以後他還怎麼在草原上立足?庫瑪部雖然是小部落,可他起碼也是一大汗王,怎麼能被另一個部落的將軍逼得後退?他止住戰馬後退的勢頭,側身將掛在馬鞍旁的刀抽出一半,迎著扎兒花的目光對峙過去。
可那雙綠瑩瑩的眼睛裡的冰冷直直的錐進他心中,那種不帶感情的,冰冷的,像是在看死人一樣的目光令他忍不住打個寒戰。畏懼,他竟然畏懼起來,那種像是面對掌控他生死的天神一樣的畏懼,他想喊,像將自己心中的不安,恐懼都喊出來。可牙關在寒風中不住的打顫,哆哆嗦嗦連話都說不順溜。
扎兒花勒住馬,停在離塔塔木汗王不足一米處。他身材高大,雖然戰馬高度都差不多,可騎在馬上的扎兒花依舊比塔塔木汗王高了一頭多,他俯視著這個畏縮的胖子,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不管君王征戰的結果如何,他都不是您這樣畏畏縮縮躲在後方的懦夫可以評頭論足的!你算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用你的口舌談論赤那思的戰神?談論偉大的君王?尊貴的庫瑪部大汗王,我們的君王在前方征戰時候你在哪裡?現在只是讓你迎接一下,又不會要了你的命,為何您身後的奴隸都沒有抱怨一個字,您卻像死了丈夫的女人一樣說個不停?”
“你你”塔塔木大汗王竟被說的噎住了,他結結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塔塔木??庫瑪,尊貴的大汗王什麼時候被人這麼責罵過?還是當著蠻族所有貴族的面,這讓他以後在草原上怎麼立足?竟然還將他與卑賤的奴隸相提並論,這讓他的自尊怎麼受得了?他臉越來越紅,肥胖的臉紅的像是熟透的西紅柿,握著刀的手都顫抖起來!
““尊貴的汗王,您應該知道我的狼鋒刀威力,想對我用刀麼?嗯?呵呵,我現在距離你一米遠,這個距離,你將刀完全從鞘裡抽出來的功夫,都足以我殺你三次,即使我的刀現在還在鞘中”扎兒花低低的笑起來,聲音透著一股子瘋狂,傲慢的瘋狂!
可他有狂的資本,整個蠻族裡,又有幾個人有資格在他面前提‘刀術’?他看著塔塔木汗王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漲得通紅的臉一點一點變得死灰,憤怒一點一點變成不甘的隱忍,這種感覺真的很受用!他是赤那思人,忠於赤那思,就絕不容許有人詆譭在他心中供奉為神的君王!
他冷漠的說道:“您儘可以在君王回來後當面對他說我扎兒花??兀突骨對您不敬,任由君王責罰我!可現在君王不在,我就是赤那思的當家人!我絕不容許有人質疑赤那思的榮耀!”他最後一句話吐出來的卻是低低的咆哮,像一頭飽足的狼般。
塔塔木汗王額頭滲出冷汗,看著扎兒花掉過馬頭往回走去。從那雙瑩綠不帶絲毫感情的目光下逃脫,就像從狼吻下撿回一條命一樣!他剛鬆一口氣時,扎兒花那冷酷的聲音有遙遙的傳過來:“您的刀,該磨一磨了。不知道您那樣一把鏽跡斑斑的刀不說殺人,能不能殺死一隻羊羔都是個問題”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刀,果然滿是黃褐色的鐵鏽。他安逸太久了,已經很少用刀,年輕的時候他也是用刀的好手,年齡大了後卻惜命起來,不願再動刀槍,整日就是吃肉喝酒看女人跳舞結果刀鏽了,人也發福的不像樣子,騎在馬上都喘的不行想想赤那思的君王,想想蘇和??賽罕和阿拉坦倉那樣的將領,自己真的什麼也不算!
一股沮喪感莫名的湧上來,這個高傲的大汗王終於底下自己不可一世的頭顱,默默的,不再說話。
扎兒花像鐵鑄的一樣,穩穩地御馬佇立在寒風中。他扭頭看著旁邊一個穿著華麗袍服,已經全白的鬍子用帶子編成一束的老頭,語氣難得的恭敬下來,說:“偉大的騰格里天神的使者,蠻族尊貴的大薩滿,您可聽見騰格里天神是否告知您君王是否得勝?”
那個老頭是個瘦小的傢伙,華麗的袍子有些大,罩在身上被風吹得像一面旗子在響動,看著都冷!老頭子伸手將被風吹進嘴裡的頭髮鬍子抽出來,不小心手指沾到已經流到唇邊的鼻涕,結果一下子拉出一道道細絲。老頭子罵罵咧咧了幾句使勁一吸,光溜溜的鼻涕又竄回鼻孔裡,他用袖子抹了抹鼻子,說道:“這麼冷的天讓我老人家在冷風中等勃日帖那小子,這不是要我老人家命麼?阿嚏”老頭子又打了個噴嚏,剛吸回去的鼻涕又噴了出來,這次一下子粘在他已經及腰長的白鬍子上,噁心又滑稽。他又忍不住罵了兩句!
也許在蠻族中,只有尊貴的大薩滿可以這樣不恭的說君王了!薩滿巫師是蠻族心中天神的使者,大薩滿可以帶來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