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懷中一放,大搖其頭,道:“不行,我這麼好的菸草讓你給嚼了,那真是暴殄天物。”
“嘿嘿,就是知道劉公你這點菸草好,我這不是沒嘗過嗎?就一點,試一下味就好。”紀昀嘿嘿笑著,也不理會劉綸如何不想給,他只管開口討要著。
見他一箇中堂大人,為了點菸草便是這一幅疲懶模樣,幾人不禁氣笑難明。皇十一子永瑆彈了彈指甲,摸著扳指,笑道:“若是你紀黑子纂修四庫全書的時候有這般勁頭,也不怕皇阿瑪昨日兒在朝堂上訓斥你了!”
紀昀臉一垮,道:“這倒不是做臣子的怠工。十一阿哥你也知道,太學院內舒大人、桂中堂、英大人都禁著我嚼菸草,說是聞不得那味兒,你叫我渾身沒勁,整天兒的不自在,惦記著這東西,哪裡還能鼓著勁做事?”
幾人哈哈大笑起來,于敏中打了打折扇,道:“劉公也好這東西,怎麼就不見他們說?你啊,總惦記著這東西,可別耽誤了統勳公舉薦你的心!”
聽他這麼一說,紀昀也不敢嬉笑,正身肅顏,道:“學生不敢。”
劉統勳微微一笑,插話道:“這點於公還是可以放心的,雖然菸草嚼得厲害,曉嵐還是懂道理的。”
幾人一愣,隨即大笑起來,皇六子永瑢道:“想不到連劉大中堂也能說起笑話來,這實在是出人意料。”
劉統勳瞪了瞪眼,想要說什麼,卻禁不住自己也笑了起來,道:“難道老夫平日裡很可怕麼?連個笑話也不說?”
對於這句話,幾人更是笑得前仰後合,無話可說。紀昀敲著桌子,道:“趙哥兒,你們家老爺怎麼還不出來?”
他剛喝道,趙申便一溜跑了進來,笑道:“紀爺可別急,我們家爺剛剛睡醒,昨夜看桂爺送來的那本‘石頭記’可是看到了三更。”
“那他慢點也無妨。”紀昀嘿嘿笑著,“你給我拿點菸草來。別唬我,我可記著王公府上有,還是挺名貴的那種!”
“哎喲,紀爺,你就坑我吧!我們家爺雖然不好那東西,可收藏得也跟寶貝似的。”趙申苦著臉,討饒道。
“收藏?收藏下來還不是吃的!”紀昀瞪了瞪眼,“快去弄些出來,別讓你們家爺知道便是,就算露了底也是我擔著。”紀昀揮著手,鼓動道。
趙申打著哈哈,遲疑著就是不轉身去拿,紀昀欲待再催上一催,布簾後一陣晃動,一人道:“怎麼,紀黑子又擔心我家裡那點兒菸草了?”
“哈,王公來了。”紀昀反笑著一指,“就等著你出來問你要了。你要上次不拿出來在我面前炫耀兩眼,我能惦記著嗎?”
我伸著懶腰,邪笑著瞥了他一眼,在主位上坐下,對趙申招手道:“也不饞著你啦,趙申,去將那靠裡的一罐拿出來。”吩咐著,我轉眼看著紀昀,解釋道:“那罐菸草你別以為是不好的,雖然有上十年份,但每年都要炒曬三道,鋪細粉留味,香氣可不是年初剛採摘的菸草能夠比的。”
紀昀聽我這麼一說,眉眼幾乎都笑到了一塊:“我都盼好久了,這就權當是我擔慮這麼久的補償,不謝了!”
我啞然失笑,道:“好你個紀黑子,是不是從我這裡拿出去纂修的書也不準備還了?”
“那怎敢?”紀昀忙澄清道,“只是這四庫全書工程浩大,編纂時間長,斷不會因此而讓王公的書受損。”
于敏中道:“王公也許不知,這四庫全書乃是皇上欽定,四庫者,系此書的編輯是‘以經、史、子、集為綱領’來編排的,而‘全書’,則表示此書要將經、史、子、集四大類的最好之書、最有價值之書全部網羅在內。”
“正是。”永瑆坐直了身子,“要知道我大清國全國一千七百餘府州縣,書盡藏於民,要編纂這樣的書,必定要從衙署、書院、店鋪、私人處將書搜訪出來,這談何容易?皇阿瑪這一舉動怕是宇內前所未有,後人難追!”
劉統勳等人點頭亦然。永瑢道:“記得年前皇阿瑪在看了安徽學政朱筠的一道摺子後才決定編纂這四庫全書的。”
紀昀笑道:“說是朱筠的摺子,讓他佔了個天大的便宜,卻是他幕僚章學誠建議其上奏校辦《永樂大典》,才讓皇上有了編纂此書的想法。不過這朱筠倒也不是什麼見利忘義的人,自己受了嘉獎,也把章學誠舉薦給了皇上。”
幾人低聲笑了起來,劉統勳笑著笑著,漸漸停了下來,滿臉希冀,道:“以彰千古同文之盛倘若真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此書面世,當無愧矣!”
于敏中微微一笑,道:“若成其事,端是我等無上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