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難道非得等到現在這個時候?”
“現在你就不是這麼想的嗎?這有區別嗎?”黃全嘲笑著,道。
聽到這話我呼吸為之一窒,黃全又道:“你帶走項羽趙雲是為了什麼?你留下薛靈芸李熙寧這些丫鬟小姐之類的女人又是為什麼?”看著我,他的神色不禁緩和下來,微微一頓後又道:“這些或可解釋為這些女子命運多桀,事到臨頭你心有不忍;項羽趙雲英雄人物,你也不忍見到其氣短的時候可對待張居正是這樣嗎?”
我閉了閉眼睛,復又睜開望著他,緩緩道:“項羽趙雲英雄人物,讀過中國歷史的人都會在掩卷之餘遙想烏江畔八千追兵下那一曲霸王別姬,長板坡百萬曹軍中七進七出的渾身是膽;而那些女子,的確是見其可憐才留下,仔細想來,這些女子的可憐卻是中國男人造成的!國敗,可以追究給紅顏禍水,如妺喜妲己之流;國衰,可以追究給紅顏禍水,如飛燕楊玉環之流;國亡,同樣可以追究給紅顏禍水,將責任推給女子,何其鄙也!甚至於戰敗的後果要女人去承擔——和親!從漢至清,哪一朝哪一代沒有拿女子和親換取暫時的殘喘?”
“張居正,歷史上他本就是個譭譽參半極度爭議的人物,我所做的不過是不想見到歷史上這麼一個偉大的改革家死後還被人‘鞭屍’而已!”嘆了口氣,我聲音黯淡下來。
黃全居然也沉默了小會,緩著聲,道:“商鞅變法先受死而被車裂,王安石變法接連兩次失敗告終,張居正變法同樣逃不過悽慘的結果,即便這張居正已經不是歷史上的張居正!”
我顫然一震,看著他竟不知道說什麼好。黃全道:“你以為你在這歷史長河中沒有改變什麼嗎?不論是影響之微還是影響之巨,這改變都是進行了!但歷史終歸是歷史,是已經生成的,你真以為人到古代便能改變歷史了麼?這只是個夢,是個虛無縹緲的夢,不論你在夢裡想得多好多美,夢醒過來依然是現實,歷史還在,並沒有因為你的夢而改變什麼!”
“是夢嗎?只是夢嗎?”一陣心慌,撐著的手毫無理由的一軟,我呆呆的望著黃全,他的臉上有一絲憐憫,有一絲不忍俄而,我重重的搖了搖頭,“不,這一切都是活生生的發生在我面前,歷史上的一切都活生生的發生在我面前,發生在我身邊,不是夢,根本不是夢!”
“虛妄!”黃全眸子一睜,我還來不及想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便被推飛老遠,重重的跌落在地。
“八國聯軍、鴉片戰爭、數以億計的賠償、割讓國土、簽定不平等條約、讓國人自豪的一衣帶水的國家毫無人性的侵略就要發生在我眼前,發生在我身邊,你告訴我不能去改變,只能活生生的、撕心裂肺的看著,我做不到!做不到!”掙扎著趴伏在地上,我狠狠盯著他道。
“就算我放手讓你去做,你以為你能做得到嗎?”黃全臉上的肌肉急速的抖動了數下,冷冷道,“滿清縱有三代輝煌,但卻是整個中國歷史上奴性最重的朝代,從強迫人稱奴到每個人自願稱呼自己為奴才,這幾百年潛移默化的力量你以為是一人一力,一朝一夕能改變的?你所說的數以億計的賠償、割讓國土、簽定不平等條約等等這滿天飛的條款,又有哪幾款是滿清皇朝,華夏子民生死相搏後訂下的?國政腐敗,人民麻木,沒有血的教訓,沒有烙在骨子裡的仇恨,你以為能驅除國人的奴性嗎?從宋以後,國人便失去了血性啊!”
“綜觀整個中國延續兩千年的封建歷史,幾乎每隔兩百年便是改朝換代的內戰,國人的骨子裡的堅毅、血性一點點被消磨,奴性和麻木一點點在增加,引以為傲的繁華昌盛也如昨日黃花,飄零飛散,甚至到了滿清,這繁華也是固步自封,夜郎自大”
不知何時,淚水從我眼裡流下,靜靜的,融入地下。
“改變歷史便如清談誤國,讓人陷入無盡的虛無遐想。夢迴醒時,人在燈下,書在手中,歷史依然是歷史,它輝煌也好,屈辱也好,不會因你的意志轉移,不會因他的意志轉移,而你得到的不過是內心極度自卑下的虛榮和隨後而來的空虛!”
“那,那你送我回古代是什麼意思?”良久,我才問道。
“歷史王寒生,王望博,你是一個考古學家,是個熟悉歷史的人,連你在歷史中都迷失了自己,更何況那些不熟悉歷史或者是對歷史半知半解的人。你有尊重過歷史嗎?有吧,但更多的時候卻是忘記了。中國是唯一一個能延存五千年文化的國家,這樣的歷史給人的是教訓和經驗,是思考和探索而絕對不是改變。你想要改變其中一段屈辱歷史,有這樣的想法你不覺得悲哀嗎?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