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人,而她自己也沒表露過身份,我是如何知道的?微微一沉臉,她氣道:“我閒著無聊不行嗎?”
似乎還是想知道,她馬上又道:“鄒鳳熾斂財手段狠辣,他能做這樣的清水官不讓人奇怪嗎?”
“是啊,奇怪是奇怪,可這事情應該是皇帝大臣們操心的吧,你一個千金小姐,不學女紅不說,學了武功還到處亂跑,給人當丫鬟難道就不奇怪嗎?”我笑盈盈的看著她說道。
鴻現終究氣急,手一抬要朝我身上拍來,可舉到半空卻停了下來,氣鼓鼓道:“本小姐高興怎麼樣?”
我不理她,哈哈笑道:“是啦,鄒鳳熾他也高興,你又能怎麼樣?難不成你還要他做個貪官,蹂躪百姓不成?”
鴻現不再和我說話,只是皺眉跟在身後。鄒鳳熾要怎麼想,怎麼做,那是他的事,錯與對自然有人去管,我一個“安王爺”可不能越權行事啊!不過,鄒鳳熾對付我的那一筆我可沒打算就此放過。
“爺,你就讓她跟在後面嗎?”偷偷說著,素素手指在胸前朝後一指。
“就讓她跟著好了,正好我還嫌服侍人的丫鬟少了。”笑嘻嘻的說著,我回頭朝鴻現一看。
我說話時並沒有壓低聲音,鴻現應該是聽了個明白,看她小臉繃著,眼中怒氣盈動,我又是哈哈大笑。江姑娘要我幫忙,那是欠了皇后一個人情,不得以為之,至於鴻現的話,自然是不能等她開口。
我們三人在前面走著,聊些瑣事,在我刻意下,褒姒和素素幾次想要找鴻現說話都被我打住了。鴻現在後面自然無聊得很,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石子。
“鴻現姑娘,你怎麼會去救江姑娘的。”終於瞅到一個機會,褒姒對我歉然一笑,扭頭問道。
鴻現一怔,道:“不過是恰巧碰到,難道見到有人欺負我們女子也不出手相助嗎?”
“那是,那是。”我笑著看著,腳下緩了起來,“只是這個恰巧又怎麼個恰巧法啊?”
鴻現朝我一瞪眼,剛要說什麼,卻從前方傳來一陣高亮的歌聲,在這夜裡顯得格外突兀。唱歌之人聲音粗沙,有時一句明明該是一氣唱完分開老長,有時幾句卻又一起連著唱了出來,節奏音感都是相當差勁。
仔細聽來,歌聲一人高昂抒情,一人悲慼相和,但顯然都帶著八九分醉意,雖然難聽卻讓我面上一喜,情不自禁對褒姒和素素一笑道:“如此雅興之人你們可聽出來是誰了嗎?”
褒姒和素素凝神側耳,待聽得兩句,素素笑道:“除了那把酒當命,放蕩不羈的李太白還會有誰?倒是跟他相和的那人不象是杜甫。”
出了十六宅街口,凜凜月色下,正有兩人相扶而行,步履錯落,身形搖晃。當先一人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扶著牆壁,發笈散亂,大口喘著氣,口中的唱吟停了下來,不是李白卻是誰。而比他稍後的一人卻比李白更脫略形跡,仰面躺在地上,雙手大張,雙腳毫不文雅的勾在了李白腰間,大把的鬍子被他口中噴出的氣吹到了鼻子上。
看到這般情形,我不禁錯愕而笑,大步走了上去,只聽李白嘴裡仍自說道:“維摩,再與我大幹三百杯。”似乎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擋住了,李白微微一抬頭,眼睛卻是閉著的一看,我喊了數聲,他才彷彿聽清,眼睛眯開一線,卻是酒色暈暈,認不出我是誰。
“你是誰?可是要與我斗酒?”李白哼哼發著笑聲,他想轉頭跟那人說什麼,卻怎麼也轉不過去,一不留神便被那人的腳帶得朝地上一跌,兩人滾做了一團。
“倒也,倒也!”那人被李白這一壓,五官都擠在了一起,“我這還有酒,太白你可敢,敢,敢”
褒姒和素素掩著鼻子,見兩人如同小孩般在地上滾來滾去,爭執不休到底是誰該喝下一杯酒,不禁皺眉莞爾。
“少爺,哎喲,可壓死我啦!”聽到這聲音我驚訝的看去,李白和那人剛滾落的地方卻是有一團陰影,仔細看去,那陰影翻了個身,卻是被虯髯客打飛的趙申。剛剛事情起落非常,我一直沒想到趙申,只以為在虯髯客那一掌下,他斷無存活之理,沒想到虯髯客只是將他打暈並沒有傷他性命,而來來去去之下,我倒真的忘了這麼一個人,雖然他只是一個臨時的僕人,但我心裡仍是生出了絲愧疚。
“你沒事?”看到趙申慢慢爬起,一臉的痛苦,我強忍住笑道,“沒事就幫忙將他們兩人扶起來。”
趙申臉上的痛苦一下變得驚訝:“少爺,不,不是吧!你也不可憐小的被人打下馬車,正腰痠背疼,還要小的去扶這兩個酒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