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刀門嗎?”接著一指唐穩,“我方才聽這位小哥說,牆外的藥叫‘楊柳風’,你們和嶺南溫家有何淵源?”
莊門前趙懷義蔣十朋等人仍在交鋒,呼喝打鬥聲不斷,龍峻無暇細談,匆匆點頭一笑,也不再多話,轉身佈置眾緹騎幫忙快些收拾妥當,做好防守,接著仰頭傾聽,心念電轉。
對方初襲已潰,六十丈開外卻有一幫人馬滯留原地,目前尚無動靜。因為離得較遠,那些人武功如何,一時間還辨不分明。福祿壽禧四星未曾前來,六丁玉女也不見蹤影。聽前方打鬥,除去纏住趙懷義、蔣十朋等人的金川三絕,後宅來敵的實力和外院相比均高出甚多,如若今晚自己不在,趙家莊所藏的人和東西恐怕都將不保。由此看來,銳刀門裡必有內奸透露訊息,對方早知底細,明顯是有備而來。
只是,今晚夜襲,怎麼不見許策?是另有安排守在遠處觀望,還是因為知道自己進了趙家莊,所以避而不見?可她既知自己進莊,為何放著四星和六丁玉女這等高手不用?派來的這幫蒙面客,雖說訓練有素,但在自己面前,仍不算好手;而且駱少川被俘,外圍人馬怎地這會兒也不來支援,難不成是她還顧及往日兄妹情分?可若尚念舊情,在朵頤樓上又何必要說那番話。況且她清楚自己的身份,自能推斷出常州早已被錦衣衛掌控,按理說不該大張旗鼓來攻趙家,暗中派高手潛入才是正理,她偏反其道而行,是否另有其他目的?
而最為蹊蹺的是,趙崇文依舊不見蹤影。
家中有難,他身為趙家長子,老父生奠前夜怎會不留在莊內?這般危急關頭,居然還不現身,究竟去了哪裡?
常州城被錦衣衛暗中監控之後,人員出入行止皆記錄在案。朱炔既未曾稟報銳刀門有異常傷亡,從趙家婆媳臉上也看不到憂色,自能推斷趙崇文並未出什麼意外。難道說,廖文燦另有要事交待他去辦?可前幾次求見,廖文燦都未曾對自己提起,這是在隱瞞什麼?
那邊老四已將駱少川點了穴道,提至廊下。龍峻略一打量,扯下他腰間佩劍,招手讓小十三近前,吩咐道:“你拿著佩劍去正門,看金川三絕是否賣帳,若不肯退,給我發個訊號。”
小十三領命,幾步竄出後宅,眨眼無蹤。那駱少川不能動彈,一直默不作聲打量龍峻,他去澄園送帖之時曾草草見過一面,此刻似覺眼熟,又感陌生。從被擒到現在,他始終沉默,若不是目中慣有的倨傲,因天性使然無從收斂,簡直與在澄園時的張狂判若兩人。龍峻默然回望,只覺這人安靜得有些反常,原先心裡的那絲不妥竟又開始莫名浮現。
冬夜沉靜,只偶爾有一兩聲淒涼鴉鳴,龍峻轉眼去看李玉,李玉微蹙著眉,對他輕輕搖頭,示意這些鳴叫聲中,沒有七巧門的報訊,林間和木炭作坊的兩處地道口,皆無異常。
這時,前門爆發一陣大笑,小十三口哨報訊裡,夾雜著金川三絕的譏諷叫囂:“福祿壽禧算什麼東西!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匹夫耳!”“我兄弟連那四個老鬼都不放在眼裡,何況徒弟?”“想讓我們退走,可以,乖乖把腦袋交上來罷!”其中善笑那人,笑罵尤其尖利刺耳,駱少川臉色頓時發白,也不知是怕的還是氣的。
話語未落,遠處忽發出一陣尖利哨聲,呼嘯凜冽的寒風竟不能將之吹散,哨音反如有形之物凝整合束,穿雲裂石,遠遠傳揚開去,顯然內力不凡。
隨行小校聽見,俱都握緊兵器後退警戒。領頭的一人上前附耳,向龍峻低聲稟報:“爺!同上次那幫人一樣,也是這種哨音!”說話間那哨聲已然停歇,但仍餘音嫋嫋,兀自迴響不絕。
龍峻自然明白,手下所說的上次那幫人,即是指在常州劫殺緹騎的那批死士,如此看來,行刺之事,衢州那位必定有所參與,不禁眉頭深皺。
趙辛氏見龍峻神色凝重,上前指了指唐穩道:“龍爺,我聽這位小哥說,莊外那藥能維持半個時辰不散,想來無需過於擔心。”
那名小校看了看龍峻,見他緩緩眨眼表示同意,便搖頭道:“難說得很,那些人都受過特訓,尋常的**,怕是不起作用。”
趙梁氏一驚,追問道:“怎的?這位小哥和他們交過手?”
龍峻匆匆點頭,也不加細說,只問唐穩:“二公子,除了‘楊柳風’,你還有什麼適用的藥物?”
“有是有。”唐穩躊躇道,“不過,是藥三分毒,這院中又有嬰兒”
他尚在解說顧慮,遠處便傳來一陣嗚溜溜笛嗚,腳步聲隨之響起,起初緩慢沉滯,後來漸行漸快,直向趙家莊包抄過來。
常州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