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滿搖頭道:“我不習慣等人,咱們各幹各的。”
龍峻知道這人是個說風就是雨的脾氣,便也由他去,想起錢滿支走小八的時候,說是要找老二,不由好奇:“對了,我還沒問,你叫老二來做什麼?”
錢滿輕一拍手,笑道:“老二新造了個好玩意,一會兒等他拿來,咱們去聽些有趣的。”見龍峻眨著眼不明白,嬉笑解釋道,“我來澄園時機湊巧,剛好遇到小蜘蛛暗地裡潛入去找那小妖女,聽了不少好料,實在好玩得緊,正想告訴你。”
“眼下還有要緊事,你那壁角,我過會兒再來聽。”龍峻說罷站起身,天井處又響起一陣足音,來的卻不是老二,而是老三,後面依然跟著唐穩,知是又來向他求懇的,忍不住舉手扶額,頗感無奈頭痛。
老三剛跨過門檻,馬上就開口道:“老大,二哥說,他造那東西是要派大用場的,不是給你拿來玩的,不肯借。他還說,你若想偷聽,自己去想辦法,不要找他。”
“什麼?!反了他了?!”老三這句話一出,錢滿頓覺大丟面子,眉毛一豎正待發作,眼瞧那位二公子又在門邊探頭探腦,轉念記起吳戈叮囑龍峻的話,忙催促道:“你還有空在這裡聊天?快走快走,先去把那什麼索給解了。姑娘家家,手腳落了殘疾,可不是鬧著玩的!”
龍峻知他主要是因為家醜不可外揚,也不說破,只打趣道:“怪不得十六樓的女史都對你念念不忘,錢指揮果然是個憐香惜玉、知疼著熱的護花人。”起步正要往後院走,忽地目光一凜,望著錢滿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這時節有客,莫不是來請咱們赴宴的?”
錢滿仰頭望天,比他稍遲片刻才聽到遠處大道上迅速靠近的腳步聲,連連揮手道:“你先去對付那小妖女,這裡交給我。”
“聽起來,這人武功不錯”龍峻暗地給迎面來的老三使了個眼色,老三微微點頭,示意心中有數,接著快步走到錢滿身後站定。
“跟我比還差得遠!”錢滿哼道,“大路上不騎馬用腿跑,顯擺給誰看?!腳程厲害又怎樣,好了不起麼?!”聽他話裡火氣十足,顯然是心情大壞,要現找出氣筒。龍峻暗歎一聲轉身離開,唯有希望來者涵養極好,不然就真的只能自求多福了。
穿過“舒嘯堂”、天井和一道垂花門,到達第二進院子,早有小校迎上來接引。散在各處閒聊的幾位十三太保,施禮後都對唐穩會心一笑,顯然這位二公子的著急奔忙讓他們印象頗深。衛徵正靠在走道廊柱上發呆,瞥見龍峻走近,忙站直了拱手招呼。龍峻在他身邊稍作停留,略提一句錢滿在堂前迎客,衛徵依言側耳細聽便已明白,點頭會意,負手施施然往前院而去。一路上唐穩只是默然跟隨,幾次欲言又止。他既不敢開口,龍峻也樂得耳根清淨,一直走到第三進院子,在關押鬼蜘蛛的耳房前停住,小校告辭而去,唐穩才猶猶豫豫開口:“龍爺”
然而話剛提了個頭,龍峻已抬手示意噤聲,皺眉看了看開著的房門,舉步踱入室內。這間耳房本來狹小,或站或坐或躺原先有四人,再加上龍峻和唐穩就更顯擁擠了。房中傢什簡單,只有一床一桌一凳。鬼蜘蛛手腳被綁,倒在木床上人事不知,身上兩處傷口都已包紮妥當,床邊的木凳上擺著一盆血水,顯是一會兒要叫人去倒的。老四早淨了手,站在桌旁整理藥箱,見龍峻進屋忙停下見禮。溫晴還是坐在那張椅子上,離木床有些遠,因她手腳不能動,只得探直上身伸長脖子,盯著鬼蜘蛛細看。一雙鳳眼腫得像桃核一般,臉上淚痕未乾,睫毛還掛著少許淚花,呼吸間略帶哽咽,想必剛剛哭完。朱炔雙手抱胸,站在椅子和木床之間,臭著一張臉,也不知在生什麼悶氣。
唐穩不愧學過“片葉不沾身”,身法奇快,腳步一錯閃進室內,來到溫晴椅旁,低頭輕聲問道:“小晴,你怎的哭了?可是手腳難受?”
溫晴搖了搖頭,抬頭白他一眼,抽泣道:“八腳大哥因為我受了傷,我心裡傷心難受,自然要哭的!”
唐穩訕笑著不好回答,轉身卻見龍峻擰眉望著溫晴,忙解釋道:“龍爺,小晴不放心,一定要在旁邊看著,是我擅作主張,把她帶來這裡的。”
期間老四已收拾好藥物器具,叫人來把那盤血水端出倒掉,再向龍峻行了個禮,轉身離去。龍峻站在門邊默然沉吟,等老四走開,方才淡淡說道:“也好,免得我找人搬來搬去,又要多費一番功夫。”
唐穩不解其意,正覺茫然,只聽龍峻接著道:“二公子,你有沒有什麼毒藥,是這位溫姑娘解不了的?”
他那裡尚未回答,溫晴已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