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四寶斜望著李思業,鄙視地看了半天,才長嘆一聲道:“難道大將軍不知道嗎?今日是宋湧泉的大喜日子。”李思業愕然,四寶見了更是鄙視,不禁忿忿道:“大丈夫無家則不立,先成家才能後立業,或許大將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沒有什麼女人需求,可我們這班久跟你的老弟兄卻都是普通人,哪能離得開女人,象宋湧泉已經三十了,而我也二十六歲,至今都沒有老婆,卻從不見大將軍過問一聲,真是讓人齒冷。”
李思業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但也心下憫然,他得蕭進忠密報,這些軍官中逛窯子最多的就是王四寶,一點點軍餉都扔在粉頭身上,自己確實從來沒想過替他們成個家。想到這,便抬手敲了他一個毛慄笑罵道:“誰是石頭裡蹦出來的!老子看你是皮癢了,只是沒準備賀禮,怎好空手去,算了,全當去打個秋風吧!走,喝喜酒去!”
四寶心中暗喜,跟了李思業這麼久,早知道他面冷心軟,自己用大義來說他,豈能不手到擒來。
問明地方,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柴煥府,眼看到了府門,四寶卻找了個藉口帶眾親兵先溜之大吉,李思業見路上賀喜之人都用曖昧的目光看著自己,心中隱隱卻覺得不安,卻又說不上來。
剛到府門,卻見李思齊從裡面氣噓噓地跑出來指著自己嚷道:“這不有個現成的嗎?”門口又探出冷千鐸、周翰海之流,看著自己皆鼓掌大笑:“是極!是極!儐相非思業不能做!”李思業怒道:“老子是來喝喜酒的,要我做什麼儐相,你們就不能做嗎?”李思齊卻不理他,先一把搶過他的馬,省得他跑掉,這才笑道:“本來儐相定的是小乙,但那小子灌了幾杯貓尿,早已人事不知,再說我們都是成過親之人,哪有資格,宋湧泉少了一臂,牽喜結不易,你在旁邊幫他牽了,豈不讓新婦感到榮耀。”
李思業剛想說那豈不是我替他成親,話沒出口,卻見一群喜婆從門裡奔了出來,群雌喧雜:“那儐相在哪裡?好時辰快到了,可別誤了。”李思齊一指主公,也不顧手足之誼,硬將李思業推給了喜婆。李思業眼見幾人幸災樂禍看著自己,心中著實惱怒,他猛然記起周翰海可不也是單身,為何不尋他去,剛想叫喊,卻見當先一女氣勢洶洶撲來,柳眉倒豎,胸大如錘,登時記起這就是宋大有的老婆王笑語,又想起柴煥之言,早心裡惶惶,只得暗暗生恨,隨她們擺佈去了。
且說李思業換上儐相服飾,想看看自己扮相,卻左右尋不到鏡子,心中暗罵柴煥小氣,連面銅鏡也捨不得多買,他卻忘了自己下的獻銅令。出得門去,已經到掌燈時分,轉到大廳裡見張燈結綵,賓客如潮,幾十對大紅蠟燭突突燃起,斗大的喜字懸在正中,雖然簡樸,但卻不失喜慶之氣。又一轉眼,見王恩柱穿著吉服在門口收錢,李思業見了心中竊喜,虧得自己做了儐相,否則進門拿不出錢來,豈不把老臉丟盡。
這時隱隱地鼓樂喧天,應該是新婦上門,正想著,突然府門大開,一乘大轎從大門進來,府中十幾名細樂迎出去,十二對宮燈排著進來,倒也新鮮雅緻,司儀請新人出轎,李思業見到那一本正經的司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那司儀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推說回去換衣服的王四寶,不等李思業多想,喜娘已經將新人扶了出來,她蒙著蓋頭,身穿大紅喜服,行路的姿態讓李思業感覺到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他突然想起怎麼不見新郎,正探頭四處張望之時,卻感到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一回頭,只見柴煥、李思齊、耶律信、燕悲瀾四人臉色凝重,那神情彷彿是抓到了逃亡了十年的要犯一般,八隻眼睛都在狠狠地瞪著自己,李思業一陣心慌道:“開始了嗎?”柴煥重重地點點頭道:“就差你了!“
串串鞭炮聲歡快地炸起,司儀大聲宣佈:“吉時到!”李思業被四人簇擁著走進了大廳,不停的道喜聲讓他更加慌亂起來,他想象著新郎宋湧泉就在自己後面,可眾人的恭維聲偏偏都是衝著自己來的,他突然在人群中發現了本應是新郎的宋湧泉,見他卻穿著普通的衣裳,正朝自己擠眉弄眼,神情好不得意。
李思業突然明白過味來,想溜腳似乎已經不太可能,一左一右兩隻大手鐵箍似的將自己的雙臂死死扣住,直向前拎過去,李思業只覺骨頭似要裂開一般,疼痛難忍,他奮力往後瞟去,竟是燕悲瀾,只見他陰沉的臉上幾乎要擠出水來,彷彿自己欠他幾年的餉銀一般,李思業心中大罵:“你真當老子是死囚啊!”可臉上卻又要顧著面子強擠笑臉,突然他感覺兩臂上一鬆,這一暢快非同小可,就如學生免了高考一般,好不鬆快。一抬頭,卻見那悍婦王笑語正拿著喜結冷冷地看著自己,道:“新人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