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這樣了。
“帝鱷魚?這綽號倒是很霸氣。”尾生抿抿嘴說。
“何止霸氣啊,簡直霸氣!”車伕嘖舌說。
“十幾年前,帝鱷魚初到修羅城開殺手行,被無數同行排擠,欺負,十年後,當初他的對手們墳頭已經長滿草了,說不定都投胎重新做人了。不過帝鱷魚的風評倒是很不錯的,拿錢辦事,絕不糊弄,而且價格合理公道,聽說都有雪國的人專程來做他的買賣。”
“看來還是一個有職業道德的大流氓啊!”納蘭哲說時不經意的看冷語詩一眼,看見冷語詩一臉平靜,竟然還閉著眼睛,心想這丫頭厲害,坐著都能睡著。
“所以,你們若想安全離開修羅城,強烈建議你們不僅交門票,再交點保護費。這樣說不定你們從水雲回來時,我還可以去接你們。”車伕誠懇地說。
尾生不屑道:“好象我們不交點保護費,就回不來似的。”
車伕聽了尾生的話,撅著嘴搖搖說:“就當我沒說好了。不過有句話,雖然這兒有個女孩,不方便說,但卻不得不說。你們倆個小夥子,到了那千萬要控制住自己,別亂找姑娘,那邊的姑娘個個是毒罌粟,容易上癮不說,被謀財害命的更是不在少數,千萬要忍住!”
聽到這個,尾生難得露個尷尬的表情,看眼冷語詩,知道她雖然閉著眼睛,卻並沒有睡著,咳嗽一聲衝車夫說:“知道了。”
倒是納蘭哲,聽了這話微微一笑,看著車伕說:“這先生就多慮了。家有魯班,誰還稀罕木匠。”
聽了納蘭哲的話,車伕扭頭看一眼冷語詩,哈哈一笑說:“小夥子腦子夠快,嘴巴夠甜啊。”
這時候冷語詩睜開眼睛,一臉無語的表情,看眼納蘭哲說:“謝謝哲少俠誇讚,小女子愧不敢當。”
尾生憋不住,“噗撲”一聲笑了出來,車伕也跟著笑,納蘭哲也被冷語詩的樣子逗樂了,只有冷語詩仍能保持平靜,但也忍不住嘴角撇一絲笑意。
一瞬間,夜從這裡溫暖。
過了一陣,大家似乎聊累了,都各自閉眼養神,不說話了。
納蘭哲睡不著,此刻背上的傷隱隱作痛,好在這麼多年,他早習慣身上有傷的感覺,他身上的傷像男人嘴裡的酒,女人臉上的脂粉,看似多餘,實則不可或缺,哪天沒傷沒痛了,反而要奇怪了。
納蘭哲沒有撩開馬車車廂內的小簾,怕風吹進來弄醒冷語詩和尾生,他只是透過縫隙往外看,於是外面的世界隨著縫隙的變化,時大時小,時寬時窄,時靜時動。
好美的月光!
納蘭哲想起在山洞裡的日子,每個月只有滿月的時候,才能瞥到一絲月光,他也是靠這個來計算時間的。剛開始時間過得很慢,不像是一天一天過,而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一秒一秒地過。
但慢慢地,時間似乎加快了,一晃就是一天,一晃就是一個月,一晃就是一年。
山洞內無聊的很,除了吃和睡,就是磨礪身體,更多時候,他會想人生的目標和意義。
尤其是,假如有一天,能夠從山洞出去,以後要幹什麼,為了什麼活下去。
每當這個時候,納蘭哲第一想到的就是,替大姐水雲羞報仇!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報仇漸漸地不再成為他活下去的動力。
他更希望能和大家在一起快樂地生活下去,除此以外,他最大的夢想就是重振水雲家族,讓水雲家族再一次站在帝國的頂端。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他對人生有了另一種期盼,另一種理解,而所有的解釋都出在冷語詩身上。
她是一切的解釋,她是所有的原因!
在這個姑娘身上,納蘭哲看到的,是一種誘惑人的神秘。
在他眼裡,冷語詩是一個特別的女孩,一個活生生的漂亮姑娘,一個氣質超凡脫俗的安靜女孩。
漸漸地,納蘭哲越來越想要多看冷語詩一眼。
這一刻,他覺得人生更有意義。
雖然前途漫漫,極為兇險,但他樂意前往。
而最巧妙的是,這種若有似無的感情,竟然不是以佔有為目的。
他明知冷語詩即將要嫁給雪國皇子,明知冷語詩和他身份的天壤之別,明知冷語詩與他決然不同的命運和軌跡。
可是,他並不感覺痛苦或無奈,如果說山洞的四年,教會了他什麼,那就是樂觀!
永遠對生活保持樂觀,永遠對命運保持樂觀,於樂觀中呼吸,於樂觀中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