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小哲回來了。”
納蘭哲的眼眶紅了。
四年前,他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那時候,身邊還有梨丫頭,還有熊少。而現在,只剩了他自己。
“你們還好麼,在水雲間等著,我這就來了!”
“就是這位客人。”小二領著一個乾瘦的老頭走了過來,正是貓叔。
“你說要長生源的黃酒?”本來貓叔睡的正香,被人吵醒後,火冒三丈,立馬要扣小二一個月的獎金,可聽了小二說的話後,睡意頓時全醒了,一臉驚喜狀,迅速穿好衣服衝出去,並且甩下了一句讓垂頭喪氣的小二精神抖擻的天簌之音:你這個月獎金雙倍。
有了獎金的鼓勵,小二的腿腳也利索起來,像是能蹦到月亮上去,帶著貓叔過來後,看到貓叔擺擺手,識趣地退了下去。
“我不僅要長生源的黃酒,而且要配貓叔最拿手的脆皮雪鴨,一定得是貓叔親手下廚,不能讓別的師傅做喔,我吃得出來。”納蘭哲一臉笑意地說。
貓叔卻一臉疑惑,認真打量納蘭哲幾下,只覺眼前人極為眼熟,可是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皺眉頭說:“小老頭不記得在哪見過你。”
“正常,你也到該得老年健忘症的時候了。”納蘭哲用大拇指摸摸嘴唇,右嘴角撇起來,露一個調侃的笑容。
聽了納蘭哲的話,貓叔仍然一臉疑惑,直到看到他的笑容,瞬間石化!
貓叔的眼睛睜得像是要撐破眼眶,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會的,不會的,是你!”貓叔像中了邪一樣搖著頭,眼睛瞬間溼潤了,一閃一閃亮晶晶。
“貓爺爺,小哲回來了。”納蘭哲流下眼淚。
貓叔閉上眼睛,久久說不出話來,隔了半天,才對納蘭哲招招手,說:“跟我來。”
人世間最痛苦的是什麼,也許是別離。
可是,假如沒有痛苦的別離,又怎麼會有歡喜的相聚。
貓叔帶著納蘭哲走上二樓,走進了他的小屋。
雖然身為九樓居的大老闆,但貓叔的小屋卻簡潔到了極致,幾乎沒有一樣多餘的擺設,一張方桌,兩張椅子,一臺儲物櫃,一張床,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甚至沒有一些字畫之類的尋常裝飾。
看到小屋依然如此簡潔,納蘭哲生出一股恍惚感,因為多年前在雲盟時,貓叔的小屋就是這個樣子,彷彿時間從來沒走,一回頭,就又能看見葉子、熊少還有梨丫頭。
一隻枯黃乾燥的手撫上了納蘭哲的面頰,納蘭哲任由貓叔看著,也不知道說什麼。
有時候離別的時候話多,相聚了反而話少。
“好,很好。”
貓叔哽咽地說,沒有問納蘭哲這四年是怎麼過來的,而是簡單地問一句,“餓了麼?”
納蘭哲用力地點點頭。
“等著,我去給你拿好吃的。”
貓叔說完話,慢悠悠地走了,如果用腳步可以形容歡樂,那貓叔現在的就是了,輕快,悠然,像是漫步在雲端。
納蘭哲舒服地打個飽嗝,只覺這是他這輩子吃得最飽的一次,直擔心要把胃撐壞。
貓叔不說話,只是安靜地坐在一邊看著納蘭哲吃東西。
納蘭哲也不說話,一個勁的吃,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瘦了。”貓叔慢悠悠地說。
“哈哈!”納蘭哲禁不住笑了出來,“是啊,快要比葉子還要瘦了。”
“葉子又長高了一些。”
貓叔隨口說一句,又給納蘭哲倒了一杯長生源的黃酒。
這並不是什麼名貴的好酒,只是爺倆都愛喝而已,而且這種酒全天下只有水雲間的百年老店長生源的最為正宗。
除了在水雲間,別的地方是買不到的。
納蘭哲吃飽喝足,但卻一點都不困,定一定神,給貓叔講起了這四年的經歷。
這一講,足足講了有五六個小時,太陽都聽得困了,準備下山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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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三分
納蘭哲的經歷,曲折離奇,扣人心絃,換了一般人聽,肯定要坐不住,表情註定豐富多彩,並且不時插嘴提問,可是貓叔卻偏能不動聲色地安靜聽完。
他這一生聽到的太多,見過的也太多,心已經像大海里的磐石,再怎樣的狂風,也難以吹動。
“所以說,你是要去水雲間,參加水雲大會?”貓叔悠悠地問。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