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來到,不敢妄動而已。而今,因京城裡三大勢力:‘金風細雨樓’、‘六分半堂’、‘有橋集團’鬥爭不絕,而蔡京等朝廷勢力圖謀夏出,諸葛先生那一夥人也在掙扎求存,各方招兵買馬,引賊入關,‘江南霹靂堂’、‘蜀中唐門’,‘太平門’、‘丁三濫’、‘天機’、‘飛斧隊’、‘神槍會’、‘四分半壇’、‘大安門’的人紛紛入侵、割據、各擁雄兵,各峙一方,咱老字號若不趁時入局、只怕大勢就難有作為了。
溫壬平撫平了他鬢角翹起的白髮,道,“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我年歲已高,總要趁風乘雲,作一番轟轟烈烈的事,以慰平生。”“那您的意思是——”溫子平試探地問:
“老家已另派高手來了?”
溫壬平點了點頭。
溫子平不禁問:“是誰?”
“不管派誰來,蛇無頭不行,總有個領袖,”溫壬平道,“擔得了大旗的,一定是‘正字號’裡的‘十全十美’。”
“可是,溫子平仍很狐疑地,“除了我倆,還有誰呢?”
他心中正盤算要留守“老字號”大本營的人,以及各派出去料理四大分部:“活字號”、“死字號”、“大字號”、“小字號”的高手,摒除了這些,到底是“老家”中哪一號人物主掌入京大局呢?
“我們就賭這個人。”
溫壬平眯著眼,胸有成竹的說。
溫子平沉吟半晌,終於說:“莫不是溫蛇!?”
溫壬平道:“溫故衣。”
溫子平的臉色立即變了。
變得像一隻吞食了一雙襪子——一對陳年未洗的臭襪子一般。
“——‘大信神君’故衣先生!他會來!?”
溫壬平狡狡的笑了起來:“我賭三條頭髮:我的白髮。”
溫子平的臉色更難看:彷彿襪子裡還裝了三支鎖匙似的。
——溫壬平隨口說的白髮,在溫子平聽來,好像比賭人頭還可怕似的。
就在這時,臥榻昏迷的溫襲人,忽然驚醒了過來,發出“暖”的一聲,手作握刀狀,向正在守候著她、充滿關切之情的溫渡人砍了過去。
溫渡人一時猝不及防,勉力一側首,‘啪’地著了一記,幸好溫襲人手中無刀,不然可真要身首異處了。
“怎會是你!?”
溫襲人一彈而起,渾似沒事的人一樣,只一臉茫然不解。
溫渡人摸著正在發紅腫漲的臉頰:“你已不痛了?”
溫襲人奇道:“什麼痛?哪兒痛了?天下第七呢!?”
溫壬平與溫子平都在屋外,聞聲探首,見此情狀,相顧一眼,皆臉有憂色。
6.好漢首敵
葉告與陳日月把天下第七“弄”入了“名利國”。
其實,“名利圈”現在的性質也變了。本來,這所在是一般官家、差役來打尖、歇腳之地,吃的住的,只要是公人,都只收極微薄的代價,每年都靠官餉津貼賠額,為的是給辦公事的官吏行方便。近年,民不聊生,朝廷窮奢極侈,任意揮霍,卻連這種小福小惠也不予了,這“名利國”的老闆見“盈虧自負”,便索性將它改頭換面,變成只要跟官道上沾上關係的,且不管得不得意、在不在任、真的假的,都一概無任歡迎,且仗官場接了個牌頭之便,成了好些三教九流、青樓綠林、黑白兩道、名人志士的庇護之所。
只不過,收費暴漲,與昔有天淵之別。
但收費貴些,不要緊,人們喜歡來這裡,聽曲子、嗑爪子、從東家長到西家短、南家的南瓜叩到北家的背脊樑去,喋喋不休,盡是人間閒話。
說什麼,究竟這兒一度是官家場地,故而,下三濫、下九流、下五門、下里巴人的人物,全喜歡在這裡插上一手,歇上一腳,表示自己也沾點官路油水,上光上道。
這兒己變得什麼人都有,光怪陸離,也古靈精怪。
這裡也要什麼有什麼,要吃的,在地上爬的,有四隻腳的,除了桌子椅子,一概都有,在天上飛的,除了風箏、紙鴛,也一應俱全。要什麼有什麼、甚至還有黃毛蟲、炸螞蟻、炒芽蟲、煎蛆蟲,不能吃的就吞,不能吞的也就從鼻孔裡吸進去。
至於要玩的,那就更多了,賭的大小牌九番攤貫十不說,光是嫖、就叫女人有女人,要漢子有漢子,從巫娼、女酒、女樂、莊花、婊娘、契弟、相公、蠻童皆無所不有。
連有龍陽之癖的,都可來這兒尋歡作樂,分桃斷袖。這兒不問妍媸老少,有求必應,貴賤寵押,其類相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