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仗打得多了,心頭的熱血就會慢慢的平靜下來。即使沒有目睹那些令人暴怒的罪行場面,他也能夠平靜的作戰。因為他們不需要了解,不需要親眼目睹就知道戰爭會帶來什麼。而平靜經常要比fen更加管用——因為fen總是和恐懼結合在一起,它們是一體兩面的。而平靜則是另外一回事。有經驗的將軍會把老兵作為zi主力和精銳,主要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當然還有另外一種人,比如說我這一種。”貝勒爾用手指了指zi。“我已經相信我是正義的——不需要外部的證據,更不需要敵人證明zi的邪惡,我總是相信我是為了正義而戰。所以我耍什麼詭計,安排什麼陷阱的時候,我從來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如果我讓部下去付出犧牲,我會相信這是不得不做出的犧牲,我會為陣亡的將士難過,但是如果時間回溯,我還會下達同樣的命令,還會照樣讓他們去送死。因為我是正義的,我的命令是別無選擇的,他們付出的犧牲是有必要而且有意義的。如果我不是指揮官,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計程車兵,拿著長矛,站在前線,面對著迎面而來的敵人,我也會相信我殺死對方——不管是完好的對手,受傷的對手,乃至於求饒的對手——是符合正義的需要。”
“我不知道大將你迷惑什麼,但是我要提醒一下。無論如何,現在你是這支軍隊的統帥,因為你過去做出的種種功績,現在這支軍隊十萬人的性命和未來被託付在你的手上。這是權力,也是責任。你的迷惑能夠超越你此刻壓在你身上的責任嗎?如果答案是不能說句實話,我也知道這是你唯一的答案,那麼你應該放下你心中的疑惑。”
“人很難放下心事。”艾修魯法特回答。他笑了起來,這不再是之前露出來的那種勉強的笑容,而是一種放鬆的笑。“知道嗎,貝勒爾大人,剛才您說的這些話中,您是把zi視為‘老兵’的”
“別人說我身經百戰,其實沒那麼誇張。哪怕把大戰小戰全部算上哪怕連剛才這一次對付混沌巫師的小戰也算上,我也只打了四十七次戰而已。”貝勒爾回答。“不過這個數字也夠得上‘老兵’這個頭銜了。剛才是一個老兵給另外一個老兵的忠告。”
“哈也對呢,原來我也是個老兵了。”艾修魯法特微笑著回答。“我不知道我打了多少次戰了,如果算上夢裡的,也許也有這麼多次了。”
“夢裡的?”貝勒爾眉頭略微皺緊了一點,但是馬上就鬆開。
“一些明明不符合邏輯,但是卻相當真實的夢。”艾修魯法特對這個話題也沒有深入。“所以我有時會迷惑,我是不是經歷了一些一些人類難以想象的東西。”
“沒什麼是人類難以想象的。”貝勒爾笑了。“哪怕是最狡詐的欺騙和最高深的計謀都是出自人類的智慧。”
“或許如此。”艾修魯法特回答。突然之間,他覺得zi心頭的重擔被卸下了——至少是卸下了一部分。
“接下去你打算做什麼,大將?”貝勒爾問。
“繼續迷惑,”艾修魯法特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窗戶邊。這裡位於城堡高處,可以鳥瞰城市的中心位置。前面已經說過,此時的紐斯特里亞城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大軍營。“但是,首先還是要打好這一戰。”o
第兩百八十八節 慾望
第兩百八十八節**
帕裡是在檢視傷病員的時候看到那個女人的。
紐斯特里亞城裡的女人不多,這裡的平民大部分都已經離開了。剩下的女人中大部分也都是那些商人——提供軍需的那一種——的家眷。當然還有另外一種,那就是娼婦。
不過帕裡很確定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因為根據一種顯而易見的事實:混在一群丘八里面賺皮肉錢的女人都不是什麼大美女。在軍營這個環境裡,女人是賣不出高價的——士兵沒那麼多錢,而高階軍官數量非常有限。
在帕裡看到她的時候,那個女人正在鍘草。這是一種很常見的活,為了讓馬匹保持健康和活力,需要將草料用鍘鍘成碎料。她上身穿著一件淺色的無袖短衫,下身穿一件藍色,已經有多個補丁的長裙,認真的幹著活,而且時不時的用手擦自己額頭流下來的汗。
帕裡就這樣傻傻的站在那裡,像一具木偶一樣,很長時間都沒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那個女人真的是太美了。
這個世界上的美女有很多種,至少帕裡自認見過無數——他畢竟出身名門,要說女人方面,多少也是有那麼一點眼光方面的自信的。但是這個女人卻超出了他的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