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在阿斯提安納轉來的部下之中找到了突破口。因為人與人之間,總是有間隔的。同一個集體之內,也會分成小團體。除此之外,在奸奇的信徒之中,內鬥是很常見的事情。因為奸奇的信條中就有這麼一條:上面的位置是有限的,如果想上去,就得拉一個下來。憑藉艾修魯法特此刻的混沌領主身份,他很快就玩起了分化瓦解這一招。透過許諾、賞賜、和花言巧語的鼓勵,他很快就在每個小團體內安下眼線。說起來他自己都有些奇怪,在玩這些招數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很拿手,就好像很久以前他就玩過這麼一招。
艾修魯法特坐在自己起居的小帳篷裡,看著面前的男人。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桌子中間擺著一壺酩酊之血,還有一些在混沌信徒中很受歡迎的風乾羊肉。這個人叫做阿姆,一個很常見的名字。不常見的是這個人——他居然是一個並無固定信仰的混沌信徒,而且居然得到了神選戰士的地位。他身上有不止一個神的恩賜,最醒目的是他的左臂——人類的臂膀已經變成了一根不停分泌粘液,宛如章魚一樣的觸手。
誰也說不清楚這個邪神的祝福來自哪一位,但是艾修魯法特認為它源自瘟疫之父。
說起來,越到北方,這種**上的變異越常見。在艾修魯法特還在最南方,也就是無語恐慌部落周邊一帶的時候,這種**上的完全變異還很少見(阿索文部落甚至壓根就沒這種型別的變異),但是隨著他一路北上,看到的**變異例子越來越多,以至於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說起來,絕大部分混沌信徒都把這種變異看成是祝福,理由是這種變異極大的增強了人類的戰鬥力。比方說阿姆的觸手能夠以遠比人類手臂更為靈活的方式攻擊和防守,力氣也遠在人類手臂之上。
而且,前面說了,手臂只是最醒目的一個。如果細看的話,能夠看到阿姆的身上還有其他的痕跡。至少艾修魯法特在他的脖子上看到少量宛如蛇一樣的鱗片。
這個阿姆正是來自險峰城的中下層軍官之之一。他之所以會在這裡,是因為艾修魯法特打聽到他和上司相處得很不融洽。作為一個神選戰士,阿姆雖然擁有多項明顯神之祝福,卻依然要服從混沌冠軍。
“哈哈阿姆,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天真”艾修魯法特哈哈大笑。雖然雙方地位懸殊,但是艾修魯法特的表現卻很謙虛,與其說是上司對待下級,不如說是朋友對待朋友。
“你要知道,從敗亡者身上收取戰利品永遠是適宜的,這是神許諾的,符合一切的混沌法則。既然他們能把你合法的戰利品搶走,那麼他們對你談得上什麼‘團結’呢?只有你一個人‘團結’,那你不就成了傻瓜?”
“但是,部落裡的長老說過我們應該團結一致復仇什麼的在自己人中間是不可取的”
“聽著,作為一個混沌領主,我可以告訴你實話。復仇只是一種純粹的情感,不要理會那些自以為正直的傢伙的話。如果有人對你不公平,你只須把臉側過去,讓仇恨在你的心中生根發芽。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拿起合適的武器向著你仇恨的根源刺過去吧,這就像把蛆蟲從傷口清出去一樣。一切就這麼簡單而已。”
也許是酩酊之血起了作用,也許是艾修魯法特的身份很有說服力。阿姆至少在表面上用力的點了點頭。
“聽我的沒錯。要知道,我將去進行一場史無前例的遠征,將會建立讓諸神都為之側目的功績。我需要你這樣優秀的戰士,而不是那些空有頭銜,卻尸位素餐的廢物。”
必須要說,艾修魯法特這句話完全是謊言。混沌的提升要依靠諸神的意志,假如真的有人被提升到不相稱的地位上,哪怕那不是獨一無二,至少也是極其稀有的。但是正如一句俗話說的“人總是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雖然這是明顯的謊言,但是阿姆還是點了點頭,絲毫沒有表示反對。
“好好的幹,你會有機會的。在我手下,你很快就能成為一個混沌冠軍。”
等到阿姆離開,艾修魯法特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已經越來越習慣於混沌社會的生活方式或者說生活邏輯。要怎麼對付一群狡詐的奸奇信徒?很簡單,比他們更狡詐就行了。要怎麼對付一場背叛?那就是用另外一場背叛來回應。
他向外叫了一聲,拉菲妮婭走了進來,把一切收拾乾淨。在他考慮著下一步要怎麼做的時候,有人急匆匆的闖了進來,甚至連通報都沒有通報一聲。
“塔瑞克。”艾修魯法特認出了巫師學徒。
“大人,您要的訊息來了。”塔瑞克說道。“我們的斥候進展超乎您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