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路上看到過這個東西。”這一次,說話的是艾修魯法特。
必須要說,克萊兒畢竟還太年輕了。因為艾修魯法特雖然猜到這個東西是克萊兒的故物,但是也從對方的神情上看出,事情沒那麼危險。
因為雙方實力是那種絕對的不對等。前面說過,阿索文的部落,能夠戰鬥的年輕人,全部加起來也只有三百來個(這還多虧吞併了恐虐的戰幫),而漫走獵手部落的戰士人數至少是此數目的十倍以上。此外,不管是巫師的數量,還是領袖的檔次,漫走獵手部落都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到了這個地步,其實已經不必要玩任何把戲了。因為壓根不需要。如果對方拆穿了克萊兒的身份,那麼事情就會變得非常簡單。對方最多作弄他們一下(就像貓玩弄老鼠一樣),然後就會直接下令動手,將三個大膽上門來詐騙的傢伙就地正/法,順帶著將一車盔甲作為戰利品笑納。如果他們願意,還可以馬上發動一支阿索文無法對抗的軍隊,去把那個大膽妄為偏偏又弱不禁風的小小部落徹底消滅掉。
但是,對方並沒有這麼幹。這就清楚的說明了,別看他們擺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實際上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或者,他們頂多也只是有所懷疑而已。
當然,此時此刻,艾修魯法特沒辦法將自己的推理告訴克萊兒,只能主動出面幫她一把了。
“路上?”
“嗯”艾修魯法特用手指悄悄的戳了戳克萊兒的後背。“實際上,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巫。她頭上戴著這個頭冠。”
艾修魯法特說完話就後悔了。哎,如果是阿金在場,他絕對不會說這種愚蠢的謊言。阿金一向都說真話,說謊話的次數很少(特別是賭咒發誓的時候,阿金從不說謊),但是他偏偏就掌握了用真話誤導別人的本事。這種本事的關鍵就在於察言觀色。阿金是那種很會尋找細節並善加判斷的人。
“一個陌生的女巫?什麼時候?”對方果然打蛇隨棍上,繼續追問。
艾修魯法特能說的到這裡結束了,他再一次碰了碰克萊兒的後背,示意對方回答。
幸好這緊要關頭,克萊兒也終於醒悟過來。不管這是理性邏輯推理的結果還是本能的反應,總之她做出了合適的回答。
“好幾天以前的事情了,我記不清了。而且,這似乎和我們的貿易沒什麼關係吧。”克萊兒回答道。
“我以為,”對方笑著回答道。“這次貿易能夠有效的增進我們雙反之間的友好呢。”
“總之有些事情不方便說。”克萊兒重新回到正路上來。不管對方怎麼暗示,她都只有一個回答“我不能說”。這樣一來,事情反而變成了狗咬烏龜——無從下嘴了。畢竟,漫走獵手部落實力方面並不是很強,又有強敵要對付,卻也不能冒險得罪另外一個強大的部落。沒錯,這個女巫代表的只是一個分遣隊,但是別說漫走獵手部落,哪怕是一個恐虐的冠軍武士(當然是指頭腦稍微正常一點的而不是那些瘋子),也不會在這種生死決戰前夕還去招惹另外一個原本不相干的敵人。
最終,這件事情被放棄了。對方變得很警惕,但是卻也沒有做出更多的事情來——言語上的威脅暗示除外。
末了,在意識到什麼都不能獲得之後,那個混沌巫師最終告別了。他一邊指示手下按照克萊兒提出的價錢——就是前面說的用這麼多盔甲換上一車的肉乾——幹活,一邊離開。在確定他走出帳篷而且沒打算回頭之後,克萊兒才真正的再一次鬆了口氣。
然後她聽見那個混沌巫師在帳篷之外說話的聲音。
說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但是他說出的每個字都清晰得令人驚訝。某種能量在帳篷翻騰,凝聚,接著,就像河水瀉/出閘門一樣,無法形容的能量朝著這個方向滾滾而已。
克萊兒下意識的明白這是什麼。這就是這個混沌巫師對她身份的一次檢查,一個沒什麼殺傷力的魔法。只要是一個女巫——不管是幾流的——都能夠輕鬆的用同樣的魔法力量擋下這股能量。
但是她卻做不到。
她的手痙攣著。這個詐騙遊戲最終還是被拆穿了嗎?在她絕望的想著這一點的時候,門外的那個巫師卻走了。
當然,外面的那些部落戰士們也沒有衝進來。
幾分鐘後——這幾分鐘簡直要比火上燒烤還要難捱——幾個漫走獵手部落的人進來,向他們報告貨物已經裝好。混沌沒有太多的無聊禮節,所以說話要比南方人直接很多。這幾個人的意思就是克萊兒幾個人可以離開了。
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