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主位之上,懸掛著一幅古舊的畫,竟然是鍾馗捉鬼圖,黑臉長鬚,身材魁梧十分駭人。
畫的左邊,掛著一柄木劍,卻比王軍幾人的木劍高檔了許多,劍柄繫著紅色絲條,分外顯眼。
畫的右邊,掛著一件道袍,與王軍前幾天所見到的白髮道士的道袍有些類似,也是灰色的,上面並沒有灰塵,可以看出來,主人經常進行清理。
屋內的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貼著十多張黃符,有的明顯已經年代已久,上面的字跡都沒怎麼看得到了。
“這就是民間法師的家呀!”,王軍發出感概。
民間法師,俗稱巫師,在王軍的印象中,都是裝神弄鬼,跳大神之類的,沒想到陳天升的家裡,居然如此古樸寧靜,自有一股氣質。
徐清幾人也是一臉驚訝,她們原是知道,陳天升以前是法師出身,卻沒有想到,他的家裡,居然這麼大,而且看起來並不像騙人的。
“升兒,你能拜在千峰派門下,也算是我陳家的福份了,自從四十年前那場災禍以來,我們陳家無時無刻不想拜入真正的玄門,修習正法,可惜多年來都無法償此心願,你大哥還因此喪了命,唉,不過你終於能夠脫離苦海,可見老天並沒有忘記我們陳家呢”,陳天升的父親充滿感概的說道。
“爹,孩兒多年來未盡孝道,您二老不會怪我吧”,陳天道又跪下來,神色黯淡的說道。
“升兒,你說的是什麼話,修道頭一件,便是要隔絕情親,我們陳家有你這個出息的兒子,早已心滿意足了”,陳天升的母親激動的說道。
“怪了,剛才相見還那麼激動的,怎麼突然又能做到收放自如呢?”,王軍極為不能理解。
自己的父母,可不希望自己做道士,想來天下的父母應該都差不多,而陳天升的父母怎會如此豁達呢。
王軍與其他幾人對望了幾眼,都是面面相覷,要不是他們都已成了孤兒,又哪裡會入道呢。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陳天升一家在四十年前,發生了一場滅頂的災禍,後來幸而遇到一位道士,頗通道法,將陳家救了出來,傳了幾手道法,便是掌心雷術了。
當時那名道士告訴陳天升一家,說他修道幾十年,逍遙自在,聽得陳天升一家十分羨慕,因此,陳家便有了修仙訪道的意思。
如今陳天升終於圓了一家的夢想,因此,他的父母並沒有要留下他,而是十分堅決的鼓勵兒子修道,這樣的父母,恐怕天下間再難找出幾個了。
不過,陳家的這些經歷,王軍幾人卻不知道,所以才覺得奇怪。
交談之中,王軍幾人這才明白,陳天升的父親陳句容,便是陳家的第一代法師。
陳天升的掌心雷法及劍術,均是陳句容教的,而陳句容,便是憑著這兩手武藝,當上了法師,專門幫人捉鬼驅邪。由於掌心雷法的確有斬鬼除妖之力,因此陳句容做法師幾十年,都沒有失手,並且在這一帶遠近聞名,聲譽極好。
近年來,由於陳句容年紀太大,腰腿都不靈便了,因此原本的喪事做法,也不去了,加上又沒有多少冤魂鬼物,倒清閒了起來,相當於在家養老。
看著時間還早,眾人慢慢閒聊著,陳父還不時跟王軍幾個師兄弟聊上幾句,氣氛很好。
陳天升道長也表示,這次回家,主要是報個音訊,住上一晚,第二天就走。王軍幾人睡了好幾天的山裡野地,早就很不舒服了,見有地方住下,也十分高興。
陳母又吩咐大嬸準備素菜素飯,聽得王軍等人口水直流。
正當眾人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個晚上時,常伯竟然領了一個神色焦急的中年男子進來。
這個男子看一便知是附近一代的山民,長得十分忠厚老實,只是神色十分焦急,臉上流滿了汗水,將衣服都染溼了。
“陳師傅,請您救救我女兒吧,她她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了”,這男子說完後,又大口大口喘起氣來。
此時陳天升的父親陳句容站起身來,對那男子說道:“你不要急,慢慢說”。
常伯從裡面端了一杯水,遞給男子,這男子一口便喝完了,接著說道:“我是東邊離此二十里山上一個小村裡的山民,家裡也沒幾分地,就只有一個女兒,她娘死得早,我帶著她也不容易。可是前段時間,我女兒總說夢見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對著她微笑招手,我以為只是個夢,而且女兒大了,想男人也不希奇,正想幫她找個婆家”。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男子氣還喘上來,趕緊又猛吸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