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仙的這一步,沈清輝終究沒有邁出,與我師父一般,都鬱妹和張媛則去得更早,她們兩個,前者好歹還當了許多年的元神真人,後者時也命也,除卻扼腕,亦無甚辦法。”
第6卷 番外 人心淪喪何足嘆
自踏上修行之路的那一日開始,就必須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別離,有的痛徹心扉,有的滿懷怨憤,有的唯餘漠然。
正因為如此,聽見故人的訊息,葉歆瑤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碗,嘆道:“時間,真的已經過去太久了。”久到哪怕再怎麼追憶那些人和事,也激盪不起多少漣漪,徒留一絲悵然罷了。
她清晰記得自己遭遇的每件事,遇見的每個人,甚至記得與他們相處時的那種感覺。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曾經積壓在心中的感情也漸漸淡去,飄渺淡薄,仿若煙塵。更何況,如今她的境界已和從前截然不同,縱是觀人查物的心思,乃至自身的思維方式亦有了很大的差別。若非幾個朋友境界上來,或不拘小節,或司空見慣,怕也沒辦法談到一起去,只會漸行漸遠。
這也是為什麼她見顧明憲就見一面,卻能與羲微談笑聊天,與阮靜雅,申簫等人也說得上幾句話的原因,“境界”二字看似簡單,實則最最殘酷。不知不覺,甚至自己都無力抗拒,只覺得理所當然的改變,實在是太
心念的流轉不過一瞬之間,快到誰也沒辦法察覺,葉歆瑤已捕捉到些微的氣流,她將目光投向大廳正前方,只見慕容琮滿面春風,與諸位賓客談笑自若,時不時與身旁美女交換個曖昧的眼神,煞是快活。
這時,慕容琮的神色倏地一變。
血色從他的面頰上悉數褪下,呼吸開始不甚流暢起來,他艱難地抬起右手,往自己脖頸處挪去。乍一眼看過去,就好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正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讓他幾乎窒息。
坐在他身邊的美女見狀,霍地從座位上站起,撲了過去,卻被無形的力道彈開,跌落至冰冷的地板上,嘔出一口鮮血。仔細瞧就能發現,這口鮮血中蘊含精純無比的內息,竟是她的精血。
對修道之人來說,精血的寶貴毋庸置疑,若非身受重傷但這位女子,可是慕容琮的大房,板上釘釘的元神真人啊!
見到此情此景,原本與慕容琮無比熱絡,口口聲聲稱著前輩的諸位修士;一個勁對他拋媚眼,風流婉轉難以言說的美人;還有蒐羅諸般寶物以表孝心,爭先恐後表明自己乃是天下第一大孝子的慕容家子孫們,紛紛不著痕跡地住後退。只不過,一個人偷偷往後退,若不留神,倒是沒人會發現,一群人往後退霎時間空出來的一大片地方,總不是幻覺。
“嘖嘖嘖,慕容琮這天下第一人做得,當真失敗。”羲微不知何時來到此地,站到了葉歆瑤身側,嘆道,“以勢壓人終究只是下策,樹一倒,猢猻也就散了。只可惜這世間的聰明人越來越少,自詡聰明的傢伙反倒越來越多,有利益爭先恐後,搶著上前,一到需要自己犧牲的時刻”
出人意料的,在這六人中,竟是麻長生對羲徽的感覺最差。只見麻長生睨著羲微,十分不客氣地說:“羲微閣下,若你遇上這等情景,會奮不顧身救你的,是不是連一人也無呢?”
羲微淡淡一笑,甚是有禮地回答道:“有勞關懷,我若淪落到這一步,不用別人殺,更不用別人救,直接了結自己才是上策。”
不過一來一去幾句話的功夫,慕容琮的渾身己浸滿鮮血,五官猙獰,痛到不自然地扭曲,看上去煞是可怖。 眾人死死地盯著他,都想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時,不知從哪傳來一個聲音,輕輕地,弱弱地,帶著幾分不確定,卻不知為何清晰地像在每個人耳畔響起:“慕容前輩這樣子,看上去怎麼那麼像,那麼像被法寶反噬?”
此言一出,四下俱靜,不消片刻,絕大部分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法寶反噬?沒錯!法寶反噬!
慕容琮已是元神中的最強者,等閒法寶豈能將他反噬到這種程度?他靠什麼成名,因什麼橫行無忌,什麼是他最大的依仗,可沒人敢忘。何況那些古老一些的門派繼承人隱約有所聽聞,知曉慕容琮得到凌煙仙境的手段並不光彩,至少他還不是凌煙仙境真正的主人,否剛他怎麼沒晉地仙呢?如今他被法寶反噬,豈不是說,那條被他欺騙的囚牛覺醒了?若是
“若是我們為它復仇,它會不會將仙”
不知誰小聲嘀咕了一句,卻如一滴水掉進沸騰的油鍋裡,讓在場的修士心都翻騰起來。 慕容琮能控制凌煙仙境這麼多年,證明他已經將囚牛折騰得半死不活,
說不定那囚牛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