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像同齡的儒商那樣架著金絲眼鏡,看上去他更近乎風流倜儻的藝術家,寬闊的肩膀將深灰色襯衣撐得橫平豎直,指甲修剪得齊整,指縫裡毫無國內男人常見的煙燻的黃漬。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並不是放到一個空間,一個共同的環境就不存在了。李澈看著時昕鴒,心理上非常卑怯。時昕鴒從頭到腳都寫著四個字:“我是富人。”不需要倨傲的態度,不需要前呼後擁,這個中年男人穩穩的靠在高背椅上,李澈面對他,彷彿面對千軍萬馬。
富貴是滋養出來的。面板的質地、悠閒的舉止、從容的音調、威爾不露的眼神,凡此種種,絕不是臨時換上一套裝扮就可以到達的。那是天南到地北的距離,懷著謹慎的眼光看待一切,戰戰兢兢謀生的李澈覺得自己只能是個下等人,他新買的西裝簡直像租借來的,而時昕鴒簡單的襯衣益發顯出李澈的土氣。
他努力瞻仰著時昕鴒,憧憬將來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有沒有可能像時昕鴒一半。李澈的暢想在半空中撞到一個影像,那是個迷迭香般的少年。那少年就算丟棄在宛縣古舊的石板街上,依然綻放著透明的光芒。
李澈有些灰心喪氣,那個男孩子似乎運氣並不好,境遇坎坷、缺衣少食,經常捱打,生病也沒錢去醫院。為什麼他看上去永遠是奪目的呢?血統嗎?大約而且一定是血統了。李澈痛恨了一會自己的父母。
走出董事長辦公室,往微機處走。迎面來了一個高挑的少女。
短到不行的牛仔裙翹在花苞般的臀上,支楞起小小一圈荷葉邊。雙腿筆直而且纖細,像踮起足尖跳舞似的,蹬著雙銀色高跟鞋。往上看,桃紅色背心,被太陽曬成淺棕的肩膀上散著長長的捲髮,音樂般盪漾。
李澈剛受了時昕鴒的沉重打擊,此時忽而日出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