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去跟那些人結識,降了檔次。
凌墨遠坐在角落裡,聽著周圍人談論的參展的產品,遊艇,跑車,私人飛機,可這些他都沒太大興趣。
一個人出來了,卻仍然沒感覺到放鬆。
原本是想借著出差的機會,出來透透氣,家裡鬧騰的,他有些呆不下去了。
婚姻就像是包裹著愛情糖衣的藥,當糖衣融化,露出裡面的苦藥,就只剩下兩個選擇,要麼吞下去,要麼吐出來。
可是凌墨遠既不想吞下去,又不願吐出來,他就這麼含著,只能變得越來越苦。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麼想著,他嘴裡真的有點兒發苦,便又喝了口香檳,便起身準備到外面透透氣。
因為客人多,會場難免有些擁擠,有些地方更是摩肩接踵的。
凌墨遠正走著,正巧有名服務生迎面而來,正要與他錯身而過。
可當兩人抬頭,看到對方的臉時,雙方卻齊齊愣住。
“佳寧?”凌墨遠皺眉叫道。
即使佳寧臉上有細微的變化,凌墨遠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而且最重要的,他和佳寧的接觸並不多。
之前僅有的幾次接觸,佳寧也不過是他利用的棋子,他又豈會將佳寧放在眼裡,更加不會注意她具體的容貌。
這細微的變化,凌墨遠便就注意不到了。
他只是隱約的,覺得佳寧有點兒眼熟,可具體哪裡眼熟又說不出來。
很快,這種感覺便被震驚全面覆蓋,讓他沒有時間去琢磨。
“你怎麼在這裡?”
凌墨遠將佳寧拉到室外一處樹叢的陰影下,這裡就連月光與燈光都照不到,光亮被樹叢遮擋,跟室內的明亮如白晝相比,更加的漆黑,相當隱蔽。
佳寧低頭,露出苦澀的笑容:“因為這裡離T市夠遠。”
“T市我是不敢呆了,我一個小人物,哪裡能跟蕭雲卿那樣的人抗衡。”佳寧低頭說道。
看著她低頭的樣子,這角度所展現的容貌,讓凌墨遠心頭微動,似乎想起了什麼。
再出聲時,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聲音竟變得溫柔下來,比面對杜婷婷時,還多了一分真誠。
“我聽說你父母帶著袁小琪去了美國,你怎麼沒有跟著?”凌墨遠問道。
佳寧眼中目光夾雜著痛苦與自嘲,說道:“可能這是我自私的報應吧!那天找了你之後,我就想,你恐怕是不會保我的。”
聽佳寧這麼說,凌墨遠的臉上沒有出現一點兒不適,還是那樣的坦然。
“因此,我也只有自己為自己打算,不管怎麼樣,我是不能落在蕭雲卿的手上的。”佳寧沒落的說道。
“所以,我就提前走了。那時候,你們兩家鬧得正厲害,趁亂應該還沒有人注意我這個小人物的動向。”佳寧說道。
“我也沒敢做火車和飛機,就一路坐汽車,輾轉了好幾個地方,才來到這裡。正好,這裡有大型的宴會需要服務生,我就來應聘試試,看能不能行。”
“我手上有點兒錢,可也不夠一直維持下去,總要找一份工作的。長期穩定的工作,我不敢找,就怕萬一蕭雲卿忙完了,想起我來,想要找我,雖然麻煩點兒,可是隻要我穩定下來,有資料洩露出來,他遲早都能找上我。”
“我就只能到處打短工,琪琪那邊,蕭雲卿總能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不去動,而我父母也有我哥照看著,並沒有危險。就算他們不喜歡琪琪,但是好歹,琪琪也是他們的外孫女,總不會丟下不理的。”
“他們出國,也跟我說過,可是我不敢回去了。”佳寧搖搖頭,似乎是想著自己悽苦的境遇,眼圈兒也紅了。
她吸吸鼻子,抬頭笑笑:“實在是我自作孽,把自己給玩兒到了這份兒上。”
她看著自己一身的制服,說道:“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過上這樣的逃亡生活,做這種平時瞧不起的工作。”
凌墨遠看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麼。
當佳寧緩緩的抬起頭,露出脆弱的目光時,凌墨遠的眼皮又跳了一下,心臟有那麼一瞬,甚至要脫出胸口。
佳寧擦了擦臉上的淚,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說道:“我該進去工作了,宴會持續五天,今天是最後一天,我都已經熬到這裡了,不想在這時候拿不到工資。”
“嗯。”凌墨遠淡淡的點了點頭。
佳寧低下頭,眼中閃過失望,而後,又露出了羞怯忐忑的表情:“那個凌少,你現在住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