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調整,手術方案終於得到最終的確定。
只是,直到甘一言被護士推走準備手術,司徒醒也沒有出現。
臨進去之前,甘一諾握緊弟弟的手,擠出一個輕鬆的笑:“一言,很快就沒事的。”其實,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內心有多麼的忐忑不安。
甘一言倒顯得很平靜,反過來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等待是最磨人的煎熬,自手術開始的燈亮起的那刻,甘一諾的整顆心都是懸在半空中,內心慌亂不堪。
空闊的長廊,只有她一個人,所以,她根本也沒有心情去體驗,擺在那裡看似異常昂貴的沙發,現在的她甚至感覺不到自己是站在還是坐著。
時間的流逝變得異常的緩慢,每一分每一秒都讓甘一諾倍感揪心。
手術進行了半小時後,走廊盡頭的電梯叮一聲響,一個男人邁開長腿走出了電梯。
像是趕時間,他走得有些急。很快,他便走到了甘一諾的身旁,沒有多言,他用自己沒有受傷的手按了按女人略顯單薄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他沉默地坐到她旁邊的一組沙發上。
他似乎趕得很急,一向注重細節的男人,髮絲有些凌亂,額角還有未擦去的汗珠,平整清爽的淺色襯衫,背後處早已溼噠噠地黏在後背上,甚至,就連胸前掛著的繃帶都帶有微微的溼意。現在的他,看起來有些狼狽。
如果此刻有認識司徒醒的人看到他,一定大呼自己好彩,他居然能看到司徒醒如此失儀的一面,真是百年難遇。
由始至終,甘一諾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手術室的大門,看起來,她似乎對於司徒醒的到來並不以為意。她也想說服自己,他出不出現,對她一點兒影響都沒有,他要來是他的自由。
可是,心是最不會說謊的。她欺騙不了自己的心,在那個男人安靜地坐在她身側的那一刻,一切的喧囂都彷彿遠去,焦躁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底的篤定和安心——一切都會好的。
原來,這個時刻,她真的需要有個人陪她一起承受。為什麼那個人偏偏是他?
又是一聲輕響,電梯裡再次走出一個人。嘴角帶著一絲欠扁的笑,荀俊不無玩味地看著好友的狼狽。他的心情跟其他的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司徒醒,你也有今天!
只要想起他們沉淪情海時,司徒醒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對比他現在這個囧樣,他就覺得今天的畫面無比有看點,無比養眼。
林正,johnson;荀俊,司徒醒,這幾個跨年齡,跨職業的男人能湊在一起成為好友,或多或少都跟女人脫不了干係。
他們愛著或者愛過的女人都曾是司徒醒的鐵桿粉絲。嚴格意義來說,司徒醒算是他們的媒人。當然這個其中不包括荀俊,這小子的博愛程度無人能及。
慢慢悠悠地踱到兩人面前,荀俊一隻手勾著車鑰匙,在食指上瀟灑地轉動著,嘴角攥著一抹笑,揶揄好友:“我說,司徒,你急著去投胎呢?悠著點,小心你的手要廢了。”
嘴裡在說著好友,眼神卻是一直看著甘一諾的。這女人心真夠狠的,到現在皮都繃得這麼緊。怎麼說,人還是很護短的,好友對這個女人都做到這樣,那女人還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心裡不舒服。
司徒醒眼風一掃,用眼神示意他閉嘴。
荀俊並不受他的威脅,不過到底在手術室門口,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刻,笑一笑,他無謂地坐在了司徒醒的身旁。
他今天可是來當司機的。順便來看看,好友對這個女人的好,下限到底是什麼。
經絡的修復的確是技術活,不知不覺,手術整整進行了八個小時。這期間,甘一諾一步不離地等在這兒,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同樣的,司徒醒也一直耐心十足地陪在一旁。
飯點兒的時候,態度良好的護士送來了製作精良的三份套餐。當然,除了荀俊,另外兩個人連筷子都沒有動一下。
荀俊一邊在心裡不緊不慢地挑剔套餐裡的飯菜,一邊在心底給兩人下定義——魔障。
終於,燈滅了。
甘一諾激動地騰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迎上去。
林正摘下口罩,略顯疲憊,帶來了好訊息:“手術非常成功。”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視線越過甘一諾,看向了緊跟在她身後的司徒醒,暗示的意味很重:準備怎麼謝我?
司徒醒回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他答應的事情什麼時候食言過,一本古醫書,代價不算高。
林正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