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未完全闔上,裡面傳出清脆的玻璃破裂聲。何詠蓮憤怒的叫吼聲傳出,淒厲,滿含怨氣。
她守候了一輩子的男人,到將死之時,心心念念想著的,還是那個大半輩子未再見面的女人。這是她的悲哀,她早就將自己埋葬在恨裡恨到死,她也要跟這個男人做一對鬼夫妻,到了閻王殿,她還是他的妻子!
葉蔚藍經過門口時,聽見何詠蓮的那句話,心頭火焰突地燃燒起來。她說的是桑妮!如果不是她們做的手腳,桑妮活的還好好的,希亞也不會變成孤兒。她沒有錯,卻要為這種豪門恩怨而死!
拳頭捏起,她一腳踹開那扇門,如同一團火焰一樣衝進病房,目光像是要射穿那個穿著貂皮大衣的女人。
“你是誰?”何詠蓮收起怨婦的神情,眼睛上下掃著這個突然跑進來的女人,面露不悅。
葉蔚藍只是惡狠狠地盯著她,強壓著要上前殺了她的**。
在葉蔚藍衝進去後,齊譽跟莫安澤也只能一起跟著進去。何詠蓮再看向女人身後那兩個一左一右護著的男人,眉頭皺得更起。
“安澤,他們是誰?你的朋友?怎麼這麼沒禮貌。趕緊帶他們出去。”
莫安澤不甩她,走到莫泰松跟前,恭敬叫了聲“二叔”,然後給他掖了下被子,調整一下床位。“二嬸,如果你是想要得到我二叔的愛,就不該是這個樣子。就是因為你放不下,才一輩子都活在恨裡面,永遠得不到他的愛。你那恐怖的佔有慾很快就會有報應的。”
他的聲音冷冷的。葉蔚藍為何會這麼氣憤,他當然知道,也不會去阻止她。善惡到頭終有報,那個枉死的女孩,她的靈魂需要撫慰。可是到這個時候,他的二嬸還在為那件事情得意高興,他真不明白,她是不是早已經沒有了心。
“這裡是醫院,二叔是病人,我想,你在一個病人房裡面大吵大鬧,似乎更不合適呆在這裡面。”他直接用醫生的身份下著驅逐令。
“你!好啊,你們莫家的人都欺負我,是嗎?”何詠蓮恨恨地點著頭,手指指著齊譽,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裡面,不上不下。
“不,你的兒子不是跟你一條心嗎?”莫安澤難得和煦的臉冷了下來,對她絲毫沒有對長輩的尊重。
“你!”何詠蓮簡直要氣暈過去,舉起一隻花瓶又要砸,葉蔚藍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奪了過去。“你要這麼恨你的丈夫,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就像你設計害死桑妮那樣!”她的聲音冰冷,氣的渾身都顫抖起來。
“你跟陶桑妮什麼關係?”何詠蓮聽到那個久遠的名字,瞳孔驟然一縮,驚恐得看著葉蔚藍。
“呵,你還記得陶桑妮?”葉蔚藍眯起眼盯著何詠蓮。
“我什,什麼陶桑妮,我只是聽說過。”何詠蓮意識到說溜嘴,躲閃著眼,抽回自己的手,低著頭假意揉捏被葉蔚藍抓疼的手腕,不敢看向任何人。
“心虛什麼,一個聽說過的名字會記得那麼清楚?我只是說她名字,你卻清楚說出了她姓陶,你還有什麼可掩飾的?”
“怎麼,我記得我丈夫在外,跟野女人生的孩子的名字,不可以嗎?她們母女像是刺一樣紮在我的心上二十多年,我忘得了嗎?”何詠蓮在葉蔚藍的逼視下,猛抬頭,看向病床上戴著呼吸罩的孱弱男人,滿滿的都是恨意。
“可是,你知道你恨錯人了嗎?”葉蔚藍對她恨到極點,又心痛到極點。她的聲音輕了下來,卻帶著不能忽視的涼薄,像是一把柳葉刀,探入何詠蓮的骨髓,在上面磨刀。
“你的丈夫不愛你,你就活不下去,非要折磨人,把人活活分離?你知不知道‘成全’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你知不知你自己有多麼蠢?為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葬送你的一生,這個選擇是你自己選的,怨不得任何人。如果你能放手,也許你會有另一個人對你真心相待。”
“可是你沒有,甚至胡亂殺人,把無辜的人也牽扯了進去。陶桑妮她根本不是你丈夫的女兒,你害錯了人!”她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像是平地一聲雷,炸在何詠蓮的耳邊。
何詠蓮被她嚇了一跳,瑟縮了瞳孔,震驚道:“陶桑妮不是”她轉頭看向病床上的那個男人,她的丈夫。他知道那個女孩不是他的女兒?他從沒有提起過她請的偵探也沒有跟她來報告過。
她的眼中閃過慌亂,如果陶桑妮不是他跟那個踐人生的孩子,那麼那個孩子還活著?
她又看向葉蔚藍,這個女人她這麼氣憤做什麼,她跟陶桑妮有什麼關係,還是她才是那個踐人生的女兒?莫安澤帶著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