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反應了兩秒,淡定的‘嗯’了一聲說,“趕緊進來。”
周放邁進房間,想到多年前最後一次踏進這個門廳還是興沖沖的來提親,當時也是這樣其樂融融全家齊聚今天,卻永遠失去了一個家庭的重要身影,而這一切和自己有著莫大的關係。頓時心裡忽然升起一陣悲涼,看向眾人的目光低微又哀傷。
姥姥她們看到周放的一瞬也是愣了幾秒,等明白過來,剛要說話,只見莫媽正從書房拿著菜譜出來,一抬頭看到周放正恭順暗沉的喊‘阿姨’,遲疑了兩秒,忽然臉上浮起一絲微笑,語氣輕柔的說,“怎麼也沒提前打招呼?幸虧準備的食材充足,把孩子給我,快坐下吧。”說完伸手接過齊妙,齊妙也十分應景兒的跟張席膩膩歪歪著,逗的張席高興的笑。
姥姥和小舅齊聲招呼莫銘他們倆坐下,小舅跟周放東拉西扯的聊天,小姨本來冷眼兒瞧著後來實在彆扭,走過去問周放,“周放,你說像我那公司如果上市兩年大概會有什麼水平的收益?”
周放老老實實的想了想說,“市值至少翻一倍半不成問題。”
小姨一聽,現了原形,立馬瞪眼,叉著腰痛批,“周放!你放了我兩年多的鴿子,你說這損失你要怎麼賠!”
眾人哪知道她由此一問,等她這悍婦形象一出來才大笑起來。
周放本做好了被冷眼相待的準備,可當看著這樣寬容仁愛的一家人,心裡暖的幾乎要熱淚盈眶,不知道說什麼好。
周放做事本就圓滑乖巧,在哄長輩上,他的造詣造詣登峰造極,何況張家的態度讓他有了底,於不動聲色中發揮的遊刃有餘。姥爺雖然一開始總是板著臉,後來也不自主的被周放恭順的牽引了去,竟然支起棋局跟周放下起了圍棋。
周放再見到這棋桌也是心中一傷。
這還是自己送給莫銘父親的,還曾幾次陪他在上面對弈。現在無一不是觸景生情,自己已然這般敏感,更何況莫銘?一想到這兒趕忙抬頭看著她,莫銘也看了看周放,口頭上挑釁說,‘別不拿姥爺當回事!專心下棋!’卻暗暗的握了握他的手心,周放眼眸一潤,勝過千言萬語。
全家人在一起吃了溫馨的午餐,席間老的老,小的小,莫銘和小姨的各種胡言亂語外加齊妙各種接茬附和惹得眾人笑聲沒停。只有周放臉上雖掛著溫暖的笑容,心裡卻更沉甸甸的,總是不經意的想到如果莫振庭還活著這將是多麼和美的一個家。
直到餐後,眾人都在客廳或看電視或圍著齊妙逗趣兒,莫媽拍了拍周放的肩膀去了書房。
周放踏進書房,輕掩上門,轉身恭敬的垂著手站在門口,頓時房間一片安靜。
張席微笑著讓周放坐下,低頭沉思了一陣兒開口說,“周放,謝謝你給莫銘一個家的溫暖。”
周放一驚,眼中越發的哀傷,馬上低了聲音說,“阿姨,這個‘謝’字我怎麼能接受的了?能不能別這麼說”
張席擺擺手說,“不是,周放,作為一個母親,我看到莫莫有屬於自己的家,有丈夫和孩子,和和美美的生活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儘管中間幾經波折,但你還是走到莫莫身邊了不是嗎?你不能完全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當莫莫躲了我們兩年後第一次帶齊妙回來的時候,我心疼的幾乎要死掉,直到現在,但凡想起莫莫自己在外面過的那兩年我都挖心的痛,所以,周放,我說謝謝,是為了我自己不是為了莫莫。”
周放看著張席眼睛裡瞬間佈滿了淚水心裡針扎樣的疼,“阿姨,我也知道事實是怎樣的所以我更配不起這個‘謝’字周家欠了莫家太多,我又欠莫莫太多,我是抱著最誠懇的態度過來想讓您或者家裡的每一個人能發洩這兩年的怨怒和傷痛,讓我可以做一些能補過我良心不安的事情,儘管什麼也挽回不了,儘管我永遠也替代不了您承受兩年前的一切,可我還是希望能做點贖罪的事兒”
“周放,你別孩子氣,贖罪又能做什麼呢?”
周放心中一酸,“阿姨您是連贖罪都不能接受嗎?那我該怎麼做才能表示我的誠意?”說完他忽然站起身,退了一步,清透的眼神望著張席,直挺著上身眼看就要屈膝跪下。張席嚇了一跳,又驚又疼,趕忙一步過去阻擋住了,一邊呵斥道,“周放!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這不是讓我著急嗎?!”
周放眼睛紅紅的,吸了兩下鼻子不知道說什麼。
張席連忙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椅子上,又坐回到旁邊嘆了口氣,看著周放清俊的面孔低垂的眼眸說,“周放任何事情都和你無關,你自始至終沒做錯任何一件事,不要說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