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無力的扭轉一點角度,臉上早就佈滿淚痕,讓人心碎的眼神彷彿遺棄了整個世界,嗓子堵的說不出話,只是忍著無聲的啜泣,對莫銘點了點頭。
莫銘停在她身前,伸手輕輕拂過她的長髮,挽到她耳後,想問怎麼了,又無法張口。只是皺著眉,在她的悲哀中沉了進去,靜靜的望著。
又一聲悶雷雨點落下來,周正搖了搖頭,拍了拍莫銘的胳膊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
莫銘站在原地遠遠望著周正的背影,儘管什麼也不清楚,卻一身沉重。
周放走到身後緊緊抱著她,低頭吻了吻她的側頰,此時的雨如同是誰開始的哭泣,從空中墜下劃過周放的額頭又落到莫銘的臉頰,彷彿貫穿了整個夜的傷悲。
回到公寓的時候,外面的雨已如同瓢潑,嘩啦啦的灌灑在玻璃窗上,窗外的世界也已一片水色迷離,馬路上沒有幾輛車穿行,偶爾冒出的行人在大雨中狼狽前行。
望了許久,莫銘迴轉身,周放就在她身後幽幽的望著她。
莫銘扯了一個笑容,問了晚上的第一句話,“你知道些什麼嗎?”
周放搖頭,平靜的說,“不知道。”
說完抱起她細細的吻兩人躺在床上,靜靜的擁著,依然是窩在周放懷裡,背心貼著他的胸膛,安靜的直到睡著。
一個奇怪的夜晚,由周密的婚禮開始,似乎像漫長的引線一樣,已經開始點燃了傷悲。
夏季吃了散夥飯,大學的同學也要各奔東西,卻沒有太多傷感色彩,主要是跟莫銘關係最好的幾個姐妹都依然還在身邊,或者讀研或者在北京工作,與上學時的見面頻率倒也沒太大區別。
而高中時的同伴們,除了宋媛和萬鵬工作並結婚,其他的基本都在考研或讀研。
莫銘的生活保持著正常的穩定,周放也依然忙碌,只是出國的情況稍多了一些。
八月開始,國家的政治大事佔據了大幅報道,也成了百姓關心的首選話題。比如八月下旬,馬英九接任中國國民黨主席;再比如9月3號,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60週年大會在北京召開,曾經參加抗日的老戰士和將領以及眾愛國人士被授予勳章以表彰和紀念他們為民族解放戰爭而建立的卓越功績。
而9月3日還是另外一個小小的日子,就是莫銘的生日。想起第一次見周放的時候也是剛過完生日沒多久,十八歲的最初遇到了這個妖孽,至此已經滿六週年了,想到此,暗歎時間飛逝。而周放已經去法國一個星期,事務纏身每天在商海里鏖戰,直到前一天還打電話傷感的抱歉,莫銘只一笑了之,說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每年都能過。周放聞言呵呵一笑,也沒再說其它。
3號下午,莫銘接到劉迪電話,對方說晚上必須一起吃飯,問原因,劉迪說想她了,莫銘笑笑,反正自己一個人也沒意思,隨即答應。
劉迪新買的車,得意洋洋跟莫銘獻寶了半天,莫銘誇讚說真不錯,誰知道劉迪忽然苦著臉說沒有周放的車好,咬牙切齒憤憤不平的。兩人鬥嘴的功夫,劉迪已經把車停到了飯店門口。
專門的服務生負責泊車,並將車身罩起,無一絲外露。莫銘望著奢華的酒店大為驚訝,問,“幹嘛?我們倆人至於來這麼高階的地方吃個小小的晚餐?”
劉迪大大咧咧一笑,拐著她的胳膊就進了大廳。過了兩個走廊,來到半開放的隔斷餐區,只見對面滿滿一桌人正笑嘻嘻的看著兩個姑娘。
莫銘被嚇了一跳,眼前全是周放那邊熟識的朋友——以吳泊宇、程鯤鵬、寧川兒、周培蘊他們為首,至少十三四個,而且還有段奕秋和汪淼兩個宿舍的姑娘。
眾人看到莫銘就熱鬧的歡呼著,程鯤鵬連忙拉著她們倆入座,並且是首位。莫銘完全意外的不知什麼情況,趕忙問劉迪,劉迪撇嘴,故作酸澀的說,“笨蛋!今天不是你生日?除了你們家極品誰還會想出這種辦法化解你的孤單!?”
周放安排的很是細緻,這些人都是莫銘熟悉又不排斥的,而且沒有任何女伴出現。為了避免莫銘的尷尬,更提前跟劉迪約好,所以才有了這看似簡單不出奇卻實則體貼入微的場面。
眾人的七嘴八舌又善意的鬨笑讓這個夜晚顯得如此熱鬧,也趕走了莫銘心中隱隱的孤單,她抿抿嘴,從心底散發著溫暖。
年輕人湊在一起,又有四個大學女生——都人精似的男士們發揮著極致的手段哄的女孩子們再沒有過的開心,加上劉迪爽朗又人來瘋的勁頭兒,眾人越來越融洽,這晚宴,生機勃勃,笑鬧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