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拿起手絹輕輕的為我擦掉那一連串的淚珠,俞林語氣擔憂的問我:“靈兒,難受嗎?”
我搖了搖頭,望著他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不難受。這藥是神醫逍遙子開的。他說這個藥吃下去不會有任何的痛苦和不良反應,孩子會慢慢的就從我肚子中消失了!”
“嗯。”俞林點了點頭,但我仍能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他的不放心。“你肚子也該餓了,我去給你盛些剛熬好的粥。”
“謝謝你,哥!”
許是青菜粥清淡無油,我一口氣吃了一大碗。下肚之後也沒有像昨夜那般反胃得大吐特吐。
喝完粥俞林又扶我躺下了,連著幾天沒有休息好,我竟沒有像昨夜那般失眠,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日的日上三竿,我睜開眼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感覺這些日子以來的睏乏和不適感全部消失了,整個人神清氣爽。
我伸手摸向平滑的小腹,心中又是猝然一痛。孩子,你已經離我而去了嗎?
也好,就讓我們有緣再做母子吧!
翻身下了床,洗臉時突然想起前夜飾品店老闆的話,當鋪那姓徐的掌櫃要在今日被問軒。
我飛快的套上衣衫,對著鏡子隨意挽起長髮之後就衝出了玄玉閣,俞林追在我的屁股後面大嚷,說我不好好休息是要去哪。
人命關天,我沒時間停下來和他解釋,推攘著人群穿梭在大街上,引來一片叫罵之聲!
等我趕到專門砍人的河西菜市口時,太陽已經掛在了正中,刑場周圍圍滿了人,刑臺上的徐掌櫃聲音嘶啞的喊著冤。我在人群裡拼命的往前擠,伸長了脖子向刑臺上望去,被那劊子手揚起的大刀晃花了眼睛。
“我才是偷腰帶的人。。。”千鈞一髮之際,我顧不得還未擠到刑臺跟前,撕開嗓門便吼了起來。因為我若再遲疑半刻,徐掌櫃的腦呆恐怕已經分家了!
唰,所有的目光在那一瞬間向我射來。原本被圍得水洩不通的道路霎時間自動為我讓出一條通道,如避蛇蠍。
我小跑著奔到刑臺跟前,高高的仰起頭望向監軒官,“徐掌櫃的那條白玉腰帶是我偷的,也是我拿到他那裡去銷髒的!”
我的話說得不卑不亢,但當我看清那監斬官和他旁邊的那人時,我感覺我的雙腿已經開始打顫。
觀斬臺上那一襲明黃色龍袍的身影刺得我的眼睛有些發脹,心臟更是發顫。
皇宇毅,逍遙子,東陵國皇帝。
到底,他還有多少身份?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我突然覺得與他相識的幾月變得如夢一般的不真實。因為,我連他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更刺痛我的是他身側那如神祗一般的淡藍色身影,當他目光落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眼他中滑過的一絲悸動,疑惑,再看時,又什麼都看不清了。
我們的目光在空氣中目光相接,撞擊。
我突然有了一種想要衝上去揍他一頓的衝動,更有一種想要抱著他哭的衝動。
我想告訴他,我懷了他的孩子,但就在昨天,孩子沒有了!
但理智卻告訴我,我不能那樣做。
我緊緊的攥著拳頭,剋制了自己轉身要逃的慾望 ,神情堅定的盯著皇宇毅再次叫喧道:“徐掌櫃的那條白玉腰帶是我偷的,也是我拿到他那裡去銷髒的!此事與他無關,還請不要錯殺了無辜!”
“對。。。對。。。就是她,就是她。。。是她拿了那腰帶,來,來陷害我的!該死的,是,是她。。。”被五花大綁的徐掌櫃如在地獄裡走了一圈般面色慘白,說起話來上句不接下句,望向我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恐懼與憤恨。
“盜取皇家之物可是死罪,你可不要亂認的好!”皇宇毅目光如炬的看向我,語氣中夾雜著濃濃的警告之意。
“有沒有亂認,我想你問問你身邊那位公子便知!”我目光再次落到那淡藍色身影之上!
他亦是抬眸看向我,俊逸非凡的臉頰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不認識她。。。我看時辰不早了,用刑吧!”
皇宇毅輕輕頜首,刑臺上的劊子手以驚雷劃破天際之速一起一落。下一瞬,一顆滾圓的頭顱從刑臺上骨碌碌的滾到了我的腳邊。
徐掌櫃的頭顱滾到我的腳邊就再也不動了,滿頭的鮮血將他已經半白的頭髮沾成了鮮紅,順著髮絲一縷縷的滴在地上。
他仍是保持著怒目仇視著我的姿勢,讓我覺得,即使他死了也會回來向我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