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因為很早之前,尋尋就在盛嘉言那裡翻到揭雨晴的照片,連尋尋那麼小都明白,盛嘉言看著照片中人的眼神有多麼溫柔,她又怎麼會比一個小孩子還糊塗?
他們的關係一直都是這樣,永遠親密,可也永遠隔著她怎麼也跨不過的鴻溝
如今的任司徒看著電梯門間的縫隙越縮越小,其實很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頹敗感,就這樣吧,反正她再努力也改變不了什麼
時鐘卻沒有錯過這女人臉上不經意間閃現的失落。
他低眉略一思索,下一秒竟主動伸手格住了電梯門。電梯門突然反向開啟,任司徒有些不解地抬眸看向面前這個男人——
他的表情教人猜不透他到底想幹什麼,只聽他突然開口、語氣莫名地問她:“又或者你是想確認他有沒有在為你吃醋?”
任司徒一怔。
隨即失笑:“我沒你這麼幼稚。”
希冀著盛嘉言為了她吃醋、繼而幡然醒悟要追回她?任司徒自認早就過了玩這種把戲的年紀,更何況那麼多的前車之鑑足夠讓她明白,這種情況根本、絕對、永遠不可能會發生,她就算真的想要利用面前的這個男人,也只是希望他能幫助自己擺脫這一段曾經是明戀、而後只能守口如瓶、如今只剩耿耿於懷的感情泥淖而已。
時鐘卻似乎不相信她的說法,自顧自繼續道:“我教你個方法”
他的語氣裡莫名地帶上了一絲循循善誘,任司徒不由得抬眸看他,下一秒回應她的,卻是這個男人準確襲向她雙唇的吻。
幾乎在那一瞬間,覺得他幼稚的念頭瞬間就在任司徒腦子裡煙消雲散了,這是個成熟男人攻城略地的方式,唇、齒、舌尖連氣息都是十足地溫柔利器。
二人就這樣站在電梯的角落,身側便是電梯的控制面板,應該是他一直在按著開門鍵,電梯門因始終無法合上而突然發出尖銳的“嘀——”聲,任司徒嚇了一跳,這才從迷人心智的吻中掙脫出來——
這女人雙唇被他如此緊密貼合,還要嚶嚶嗚嗚地提醒他電梯裡有監控,他雖一直不管不顧地繼續著唇舌間火辣的輾轉,卻彷彿瞬間就心領神會了似的,只稍稍挪動了一下腳步,就用整個背脊擋住了探頭的監控範圍。
他身形高大,又是刻意阻擋,任司徒幾乎整個人都被他籠罩在了懷中,被他伸手托住後頸,被他禁錮了脖頸的角度,任由他隱秘而放肆地繼續。
這個男人的吻,和她之前所經歷過的任何一種吻都不同,除盛嘉言之外的人,帶給她的似乎只有麻木,而更久遠的記憶裡,她吻盛嘉言時,又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到近乎惶恐,可此時的這個男人,即便吻得如此霸道,卻總讓她覺得,他像是傾盡了一切柔情在吻她——這種錯覺太容易讓一個女人想要摒除一切理智,只純粹地陷進感官的歡愉中,無法自拔
是任司徒先行沉溺進這個火辣的吻裡的,也是她先猛地推開他的——只因她耳邊傳來了越行越近的腳步聲。
幾乎是在任司徒推開他的下一秒,腳步聲停在了電梯門外,同時,盛嘉言出現在了任司徒面前。
盛嘉言似乎沒料到電梯竟然還在等他,愣了愣,才失笑地走進來:“還以為你們已經上樓了。”
時鐘臉上毫無異樣,依舊是那派冷峻的表情,任司徒站在一旁卻無比侷促,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祈禱自己的臉千萬不會發燙,但或許就是因為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令盛嘉言突然注意到她有些紅腫的嘴唇——
連時鐘都明顯地看到盛嘉言的身體猛地僵住了。
時鐘不由得目光一暗——這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場面。
盛嘉言看似很快就恢復了常態,伸手準備按下關門鍵和樓層數,手指卻有些不聽使喚似的,懸停了片刻之後,盛嘉言最終只能撫著額頭自嘲地笑了笑——
這個姿勢任司徒再熟悉不過,盛嘉言感到格外的無所適從時,就會像現在這樣,扶著額頭,自嘲地笑著。
任司徒其實不太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畢竟上一次她見盛嘉言這樣,還是多年前,他和揭雨晴經歷了爭吵、分手、和好、再分手之後,揭雨晴連夜搬家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盛嘉言在揭雨晴的公寓樓下一坐就是一整晚,任司徒找到他的時候,他就那樣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許久,他終是扶著額頭,自嘲地笑了笑。
可和當年她陪著盛嘉言在公寓樓下一坐就坐到了隔天清晨不同,如今的盛嘉言只用了幾秒鐘時間就自行調整了過來,成功按下電梯按鍵。
一部無聲上升的電梯裡,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