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了一個字,就被蔣令晨打斷了:“我先去看下資料,有什麼事待會兒說。”
說罷就和他同伴一道,跑去主席臺上那兒看測速儀監測出的資料。
既然有求於人,沈沁只能壓下滿心的火氣,繼續幹等著。
終於,看完了資料、不甚滿意的蔣令晨回到了沈沁面前。
“我來”
這回,沈沁只說了兩個字就被蔣令晨打斷了——準確來說,是蔣令晨直接無視了她,越過她,徑直走向了賽車,戴上安全帽,一矮身就進了車裡。和同伴開始了第二輪。
沈沁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的車又開始了無止境的飛馳,再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就真的等不住了。眼看蔣令晨的車還有半個彎道就要行駛到她面前來了,沈沁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徑直跑向了賽道。
因為太恐慌,她不得不閉上了眼。隨後就有一聲極其刺耳的剎車聲幾乎劃破了天際。沈沁的心臟也因此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沒多久,沈沁的耳邊就傳來了蔣令晨的暴怒:“你找死啊!”
沈沁自己也嚇得夠嗆,幾乎是蔣令晨的暴怒聲傳進她耳朵的同時,她已經雙腿一軟,嚇坐在了地上。
蔣令晨衝下車,拽起沈沁就往賽道外拖。
這女人肯定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其實連蔣令晨都不明白自己何至於這麼生氣,他只知道在她突然衝到他車前的那一剎那,他的心臟狠狠地緊了一下,腦子裡有個聲音像針一樣,頻頻刺激他的神經:萬一他傷了她,萬一
對這個女人的擔心來得有多莫名其妙,蔣令晨此刻就有多麼的火冒三丈,等到他把她一路拽到休息室、猛地甩脫她的手時,沈沁整個手臂都被他拽麻了,手腕上也箍出了一圈青紫。
“你有病啊?突然衝出來幹嘛?”
沈沁暫時沒吭聲,她心裡討厭極了面前這個男人,可一想到時至今日他又是唯一能幫助時鐘的人,又只能卑躬屈膝地求他——
“時鐘他被人誣陷行賄。”
短短一句話說出口,幾乎咬碎了牙齒。
蔣令晨稍稍愣了一下,隨即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喲!還以為你成天喝酒都不怎麼關心窗外事了,怎麼他昨天被抓,你今天就知道了?”
該死的,這女人又不吭聲了,只是懷著滿腔地敵意看著他。至於這般仇視麼?蔣令晨惱怒地抓了抓頭髮,但很快又不屑地笑了笑:“我也是從媒體上知道這個訊息的,一來我幫不了你,二來也不能哄你開心,你來找我幹嘛?”
蔣令晨說完,甚至好心情地一步步欺近她,刻意挑了挑她的下巴,十分輕佻。
沈沁下意識地躲了一下。蔣令晨卻變本加厲,又欺近一步,直接將她逼退到了牆角。
這女人不止是怎麼想的,突然就不躲了,驀地擺正了臉,正視起他來。
四目相對間,他還是一臉的頑劣和肆意,沈沁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就算希望再渺茫,她也必須得嘗試一下:“我都知道是你們在整他,放過他不行麼?”
蔣令晨短暫的一皺眉。
其實他一點兒也不意外她會知道實情,他喜歡極了她此刻服軟的樣子,這種在彼此的關係中佔到了上風的感覺很好,好到他不禁一笑,悠哉遊哉地回答:“不行。”
沈沁正欲再開口,蔣令晨卻已經聊到她會說些什麼似的,伸手抵住她的唇:“我倆一起等著看時鐘是怎麼身敗名裂的不好麼?他都娶別的女人了,你不嫉妒麼?你那麼喜歡他,他都不屑於多看你一眼,你不恨他麼?”
“我”
蔣令晨的話句句說在沈沁心上,令她一時之間啞口無言。蔣令晨見狀,嘲諷地睨她一眼,決絕地扯開她的手,已經不屑於再跟她說話了,只留給她一個沉默的背影。
蔣令晨回到所住的酒店套房,也不知自己到底是開心還是鬱悶,一時不慎就喝多了,醉得五迷三道時,依稀聽見門鈴聲,好半晌,他才腳步趔趄地挪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還不死心的沈沁。
蔣令晨見識過不少難纏的女人,那些女人纏著他,不外乎是為了個“錢”字,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竟是為了另一個男人的安危而纏著他不放,蔣令晨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這回,蔣令晨沒有拒她於門外。
他只拎著酒瓶默默地調頭回到吧檯,自顧自地又給自己倒上一杯。沈沁默默地跟了進來,像一頭迷失了方向的麋鹿,可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