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了,嗷嗷叫著衝上城頭,正要讓兒郎們拼命,忽然又覺得不對勁,韃子這陣仗不太對啊,往常都是拼命打法,這一次怎麼好像還留了三分?再細細一想:不好,這是他們準備攻不下就撤退來著。
眼看就要收網了,安巡檢哪肯放下這條大魚?於是連忙命士兵們適當放點水,韃子頭腦簡單,你只要稍微裝作疲累不堪,讓他們感覺再努把力就可以攻下城門,那肯定就一窩蜂衝上來了。
到了現在這個關頭,守住城門不易,放水那還不容易嗎?士兵們早已是把自己的潛力都用盡了,一聽這話,當即就有兩個癱倒在地,頓時,春城城頭一片大亂。
要麼韃子總說中原人狡猾呢?其實也不是狡猾,而是韃子們太缺心眼了,一看見城門守衛鬆動,果然,剩下的三千韃子兵嗷嗷叫著就衝了上來,打算支援兄弟們一鼓作氣拿下北城門,只要讓他們入了城,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們有什麼用?還不是任他們砍瓜切菜一般的殺?
“元帥,最後三千人入隊,如此說,一萬韃子兵應該是全數上陣了。”
一直在暗中觀察兩軍形式的斥候立刻飛跑回來報告,於是盤坐在地的沈千山霍然起身,沉聲對身旁副將道:“傳我帥令,做好出擊準備,只殺不俘。五十萬對一萬,若是還讓一個韃子跑掉,提頭來見。”
“是。”
副將答應了一聲,層層軍令傳下,這裡沈千山身旁親兵令旗一揮,如同螞蟻般擠擠挨挨隱藏在山林中,胸口已經被熱血和仇恨燃燒的發疼得士兵們便嗷嗷叫著衝了出去。
事情至此再無懸念,如同沈千山所說,一萬韃子兵,在五十萬如狼似虎的大慶士兵衝殺下,無一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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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子向來勇猛魯莽,這一次竟然能夠想著提前撤退,不得不說元帥對他們的震懾力實在是無與倫比。”
大開城門迎接沈千山入城後,朱迅和安圖以親自陪伴他來到春城府衙,在他們身後,是一片喜極而泣的歡聲笑語,那是春城百姓們在絕境逢生之後,盡情的宣洩著喜悅興奮地情緒。
“江元帥呢?為何春城守衛竟然落到你們手裡?邊疆的十萬大軍為何不見?”
沈千山卻沒有什麼喜悅的情緒,江元帥身為三軍兵馬大元帥,自己星夜馳援,他斷沒有不見的道理,雖然自己的身份只是副帥。
果然,他這一說話,朱迅和安圖以都低下了頭,好半晌,朱迅才嘆氣道:“這次金月寧夏兩國來勢洶洶,江元帥率邊疆守軍拼死抵擋,在強月城堅持半月後,只有一萬殘軍護送幾萬青壯百姓來到春城,江元帥在到達春城第二天後,出城作戰時身中毒箭,至今仍是昏迷不醒”
十萬大軍,只餘一萬殘軍?
沈千山猛然就倒吸了一口冷氣,怔怔的停住了腳步,按照律法,江元帥如此大敗,已經足夠斬首之罪。只是他不相信,不相信那個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元帥能犯下斷送了九萬將士性命的大錯。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半晌,沈千山平靜了情緒,才沉聲發問。
“是疫病。”
朱迅激憤的身子都顫抖了,悲痛道:“韃子來攻時,十幾座城池忽然爆發了疫病,守軍撤入那些城池中,盡皆染病而亡,然而韃子卻是所向披靡,江元帥意識到那疫病大概是韃子所下,無奈之下,只得將所有染上疫病的將士百姓留在那些城池中奮死抵抗,他則帶領一部分尚未染病的青壯百姓以及殘軍退守春城,幸虧江元帥提醒,下官嚴防死守,抓住了兩個韃子奸細,他們本也要往春城的水源裡投毒,幸虧未曾得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好卑鄙。”
沈千山聽得目眥盡裂,江元帥帶著殘軍百姓來到春城,歷經大半月,這裡無一人染病,可以知道,他挑選的全部都是健康的人,如此一來,只怕稍微有點可能染疫的百姓和兵士,都被拋棄在那些被攻破的城池中,著實是九死一生了。
這個事實如同毒蛇般啃噬著沈千山的心臟,但他沒有多說什麼,江元帥如此做,正是壯士斷腕,換做是他,除此之外,也別無選擇。
“先去看看江元帥吧。”
嘆了口氣,沈千山率先走進府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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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爺過來了。”
剛剛將東西安置下,寧纖碧還沒來得及喝一口茶水,便聽見蘆花在外面稟報,接著沈千山一掀門簾,風風火火走了進來。
“怎麼了?”見他面色凝重悲痛,寧纖碧也不好冷臉相對,只好站起身問了一句,一邊對海棠道:“給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