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說完,腦袋上就被沈千山拍了一巴掌,聽他怒氣衝衝道:“跟她解釋什麼?她愛怎麼想便怎麼想,我去哪裡難道要她管?她是我什麼人?”說完似乎不解恨,到底又照著長福的腿踢了一腳,好在這小廝素來機靈,早從爺的第一句話就聽出端倪了,所以一個高兒蹦的老遠,沈千山這一腳就沒踢到。
燕來溫柔看著沈千山,卻見他賭氣回頭道:“走吧,既然蓉兒晴兒的事情都解決了,你也不用再放在心上。天要晌午了。看看找一家酒樓吃飯。”
燕來看了看半空的太陽。心想自己到底要不要提醒沈將軍,現在離晌午最起碼還有一個時辰呢?但她是多麼聰明的女人,這不過是在心中想想而已,表面上自然要柔順恭敬地答應一聲,跟在沈千山的身後款款而去。
“爺,妾身畢竟是這個身份,和爺一起去酒樓,許是太惹眼了”
上馬車之前。燕來看著翻身上馬的沈千山,柔柔說了一句,卻聽他冷哼道:“惹眼又怎麼了?這麼些年我就是太不惹眼了,這世上哪裡有道德完人?怎麼?莫非燕來姑娘是怕我汙了您清倌兒花魁的名聲?”
燕來的淚水立刻便湧了出來,搖頭幽怨道:“爺怎能說這樣的話?燕來只怕給您的名聲抹黑,似我這樣的女子,便是清倌兒又如何?將來也難免要淪落到倚門賣笑的,今生能與爺有這樣一刻,下一刻我即便是立時死了,也心甘了。”
沈千山心裡正是煩躁。在這裡遇見寧纖碧委實太過出乎他的意料,雖然嘴上說得硬。但是心中卻難免還是患得患失。
就如同長福猜測的,這麼多年的單相思,那是他說一句忘掉便真可以忘掉的嗎?如果現在還有希望,他一點兒都不介意去給寧纖碧賠禮道歉,然而明明兩個人就是沒有希望了,得到了寧纖碧那樣乾脆肯定的拒絕,他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可能繼續糾纏。
這一腔無處發洩的鬱悶在看到燕來的淚水與哀傷後,似乎突然找到了一個發洩口,沈千山頭腦一熱,忍不住便柔聲道:“行了,不要哭了,你既然不願意倚門賣笑,那我替你贖身如何?”
燕來的眼淚一下子就止住了,整個人如同呆滯般的看著沈千山,饒是她在歡場中鍛煉出了泰山般的定力,此時也不由得失態之極,瞪大眼睛張大嘴巴,毫無形象的定在了那裡,如同被使了定身法一般。
“公公子當真”醒悟過後,燕來再也顧不上其他,連忙就追問了一句,這些年來,不知道多少人要為她贖身,大多都是腦滿腸肥,愛她一時顏色的商賈之輩,她本性清高,根本不願意把自己給那些人。另一些則是自命風流的文人才子,可這些人,吃穿都是靠父母,多的是空口無憑之人,贖身之類的話,基本上是說過就忘,燕來從最初的驚喜到最後徹底像聽笑話一樣的麻木,已經完全對自己的人生不抱希望了。
然而此刻,這話是從沈千山嘴裡說出來的,這位大慶朝第一的少年名將,他去了飛燕閣,可是燕來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心對方的魂都不在自己身上,但是偏偏,從這個少年嘴裡說出來的話,卻讓她升起了巨大的希望,她相信這少年是一個一諾千金的真男人。
“那就這麼說定了,上車吧。”沈千山淡淡說了一句,等到燕來掩飾不住滿面的驚喜坐進馬車後,他嘆了口氣,輕輕一夾馬腹,大黑馬便跟在馬車pangbian,緩緩前行。
心裡怎麼會這麼亂?不過是為一個苦命女子贖身而已,怎麼就會有一種心虛?明明都知道那個女人根本不在意的,難道自己還放不下?在被人家那樣拒絕了之後,還是放不下嗎?
意識到自己真正心意的沈千山不由得又輕嘆了口氣,搖頭喃喃自語道:“多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如果能重活一回,寧纖碧,我一定離你遠遠兒的,決不讓自己的心再為你沉迷了。”
寧纖碧在人牙子市場上走了一趟,收穫還是不錯的,除了蓉兒晴兒,這會兒恐怕跟著葉麗娘之外,她又挑了兩個小丫頭,模樣只是普普通通,但眼力和手上活兒確實好,然而只因為兩人的身子著實瘦弱,模樣普通,一笑露齒,這在古代人眼中是有些破相的,所以即使牙婆子已經把價錢壓到了三兩一個,還是沒人買。
寧纖碧就將她們買了,回到馬車裡,看著兩個拘謹的小女孩兒,她不由得奇怪道:“我看市場上那些待賣的女孩兒,個個都是十分齊整,收拾的水光溜滑,怎麼你們卻這樣瘦弱?難道牙婆子不知道,越是不給你們吃好一點,就越賣不出去嗎?”
兩個小女孩兒還沒有名字,平日裡牙婆子不過是四兒五兒那樣的叫,此時五兒聽見寧纖碧的話,便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