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妃和薛夫人在旁邊聽著,心裡都是很不好受,偏偏又不能說什麼,反而覺得白採芝這話雖傷人,卻也是為她們著想。因正想勸寧纖碧答應下來,卻見她搖頭道:“咱們日後還不知怎麼樣呢,伯爵府那邊,倒不用因為這麼點小事就去懇求。”
白採芝諷刺笑道:“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我去找我母親,用不著姐姐為難。”雖然是在這個時候,但她還是覺得能夠壓寧纖碧一頭,是一件痛快的事,一時間精神都振奮了不少。
寧纖碧皺眉,正要再說,忽然就聽不遠處幾十人齊聲呼喚道:“參見明王爺殿下。”
眾人扭頭一看,只見六皇子周謹施施然邁步進來,到得大家面前,方一臉痛惜道:“姑奶奶,二舅舅和千山這一次真是惹了大禍,他們的勢力還不夠大嗎?竟然還不甘心,為了幫助太子哥哥而暗中和朝臣以及地方大員結黨,如今被查出來,父皇這次龍顏震怒,我們幾個在父皇面前求情也沒有用,父皇還偏偏將抄家這事兒委了侄孫,侄孫實在難來見姑奶奶,只是想到你們此時定然傷心難過,說不得,就算再難也要來見一見,姑奶奶放心,如今父皇正在氣頭上,等過些日子,這事兒淡了,侄孫必定還替他們求情。”
寧纖碧心裡冷笑,這周謹起先避而不見,如今又從容而來。哪裡是什麼覺得難見面?分明是做做難受樣子後,再過來假惺惺說番話,就是盼著王府中人六神無主之下在他面前低頭懇求呢。
不但寧纖碧看出來,就是大長公主,只看這侄孫眼裡那點得意光彩,又哪裡會不明白?她又怎會是低頭之人,正要拒絕,便見薛夫人走過去哭道:“多謝六殿下,不對,該叫您明王爺了,千山和我們老爺那裡,萬萬要拜託王爺在皇上面前美言,隔些日子就提一提,莫要讓皇上忘了,竟將他們圈禁到老死,哪怕哪怕放出來,從此再也不做官也行啊”
一面說一面哭,唐王妃這時候也湊了過來,顯然是要替沈蔚也求求這位明王爺。
大長公主看的心頭火起,正要發火,就覺身旁有人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扭頭一看,只見寧纖碧已經走上前去,柔聲道:“六殿下不是,今日起就應該叫明王爺了。恕我們如今遭難,也沒心情恭喜王爺。王爺剛剛所言,真是讓妾身感動,相信王府中人都會感激王爺在這種時候還來雪中送炭。只不過大伯父和公爹還有我們爺總也都算是有經歷的,想來這會兒雖是被圈禁了,應該還不至於就亂了陣腳。皇上那邊既是雷霆震怒,就算王爺要幫我們說話,短時間內怕也開不了這個口。所以這些日後的事情先放一放也可以,倒是眼面前的事兒,還要請王爺幫襯幫襯。王爺也看見了,眼下老的老小的小,就要離開王府流落街頭。只是我們還能堅持著,大長公主卻是上了年歲,沒有馬車,這天寒地凍的實在不成。剛剛聽那位將軍說皇上將抄家的重任委了王爺,不知能否請王爺通融一二,為長公主和大伯孃還有我婆婆弄三輛馬車。王爺放心,咱們也不會叫王爺為難,這馬車只拉人,王府裡的東西,就是一張紙片兒我們也不動。”
旁邊的御林軍首領都聽懵了,心想什麼什麼?剛剛不是還說只要兩輛馬車的嗎?後來我說不行,不是說一輛馬車也可以嗎?怎麼一見了王爺,這就開始獅子大張口了呢?夫人你你也不能這麼貪心啊。
周謹此時也是滿心懊惱,就如同寧纖碧說的,他這時候過來,一是為了把自己這番掙扎著才過來的姿態表現給皇上看,顯出他重情義的一面;另一方面,他就是為了過來看眾人求他的:沈千山和沈茂那兩個不識好歹的東西,自己三番五次暗示拉攏,他們倒是立場堅定的很。哼哼!自詡目光如炬,怎樣?到底今天翻船了吧?早在太子那兩件事被坐實的時候,自己心裡便明白這個哥哥終於還是引起了父皇的猜疑,他們倒是被親情矇蔽了眼睛。好啊,你們不識時務,今天我便過來,看你們的家人是如何為你們的性命前程對我低三下四殷殷求懇的。
這種報復的快感簡直讓周謹陶醉。誰知滿懷興奮而來,這懇求的話還沒聽上兩句,寧纖碧便從橫裡殺出來了,什麼“有過經歷,不至於亂了陣腳”,什麼“皇上震怒,求情也得往後”,什麼“先放一放,倒是眼面前兒的事還要請王爺幫襯。”幾句話輕描淡寫,把自己的有限作用給戳穿了不說,還要從他這裡賺走三輛馬車。
這這這這這是欺人太甚啊。周謹心裡這個氣就別提了,以至於他這掌握生死的人竟生出了被欺負的感覺。眼睛盯著寧纖碧,周謹第一個念頭就是:不答應,不能答應,媽的別說三輛馬車,就是一輛都不給。
心裡想著,然而被寧纖碧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