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沒有再說一個字,抬手為自己復又倒了一杯茶水,仰頭飲盡,抬眸望著桌子上散發著暈黃色的燭光,臉上露出一抹苦澀之笑,低低嘆了口氣,喃喃說道:“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陽何事近黃昏,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銀箋別夢當時句,密綰同心苣。為伊判作夢中人,長向畫圖清夜喚淼兒。”眼神朦朧,語調低幽,充滿了一抹無奈傷心之情。
一抹紫色從門外一閃而過,紫逐愛冷冷地立在庭院之中,抬首看著繁星皓月,一雙星眸裡亦充滿了無奈傷心之情。
“淼兒,我們都錯了,你用生命換不來那人對你的回首,我亦無法改變先生對你的深情,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你可不可以不要留這種選擇給我?淼兒”一顆淚珠從紫逐愛的眼角滑落,一縷輕風滑過她的眼角,好似一雙溫柔的手在擦拭著紫逐愛眼角的淚水
一道牆,隔著兩顆心,都在為了同一個人傷心無奈著,唯有天上的繁星不解離人愁,顆顆伴人到天明
內室,軒轅凌浩靜靜的站在床前,看著依舊昏迷不醒趴睡在床上的柳小蝶。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柳小蝶,即便為了某些目的而親近她甚至教柳小蝶寫字時,都不曾如此認真的看過她。
烏黑的秀髮,白皙的面板,巴掌大的小臉上,那雙經常帶著唯唯諾諾神情的眼眸,此刻被長有長長睫毛的眼瞼所遮蓋,懸如膽的鼻子,櫻桃大的嘴,其實,她很漂亮,只是以前也許經歷了太多東西,再加上她渾身散發著不健康色澤的面板以及那副奴僕樣,遮蓋了她本身的光華,軒轅凌浩在心底暗暗喃道。
目光順著柳小蝶的細長脖子慢慢而下,當看到那掩藏在薄紗之下本應該細膩平滑的背上佈滿的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猙獰傷口時,當那此因年歲已久而變成褐色的傷疤落入軒轅凌浩的視線時,他終於知道,為何鳳傲竹會剛剛對自己說那番話。
對柳小蝶,軒轅凌浩再傻也早已察覺出了她的異樣,雖然自己因為某些原因自小便被冷落甚至獨自居於一府,又因病自小便不曾出過府,可是,卻不代表有些事不清楚。京城巨賈柳府的柳小姐,豔冠京城,曾以一曲鳳飛舞而技壓京城所有的名門淑媛。如此一個令京城多少男兒魂牽夢縈的女子,又豈會是一個文不識字不懂的下等女子?如此一個能跳出令京城所有的名門淑媛妒忌異常的女人,又豈會是一個不懂音律不識音符的女子?當初賜婚聖旨下達王府,府內的人連同賈氏都說上蒼有眼,皇上沒有忘記這個自小便被送出宮的兒子,可唯有自己明白,自己被冷落了這麼多年,那些人豈會輕易讓自己得到所謂的幸福。果不其然,第一眼見她,便知道,自己娶得並非京城男子夢寐以求的鳳凰,而不過是一個李代桃僵的醜小鴨。
因此,對柳小蝶除了漠視還是漠視,反正王府也不在乎多養一個人,全當自己府裡添了一名新奴婢就好。於是,漠視著她的付出,漠視著她在王府裡受的冷遇,直到那日,那碗散發著合歡花香氣的漱口水Pxxf。
人們只知道自己喜歡合歡花,卻沒有幾個人真正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合歡花,多少個午夜夢迴時,軒轅凌浩總會夢見自己坐在一片粉色花海里,周身充斥著淡淡的香氣,一道溫柔地聲音響在耳邊:“你渴嗎?這碗水你喝了吧”
你喝了吧你喝了吧
簡短的四個字,一碗散發著合歡花香氣的茶水,便讓自己從此深陷在那人的笑容之中無法自撥,以至於情根深種。
緊緊握了握手中的瓶子,從思緒中轉回來,軒轅凌浩的視線又落到了柳小蝶那雙垂在身側的瘦弱的胳膊上,胳膊細膩的面板和背上的疤痕形成鮮明的對比,鳳傲竹曾經送藥給柳小蝶軒轅凌浩是知道的,只是,卻沒想到,她被傷痕佈滿的並不僅僅是胳膊,而她的那雙手上,那本應該是一雙女兒家特有的柔苦無骨的細膩之手,卻在掌心裡佈滿了厚厚的老繭。
軒轅凌浩的腦海中不覺又出現自己第一次握著這雙手教柳小蝶寫字時的情景,當掌心裡傳來一抹粗糙之感時,以及柳小蝶眼底劃過的那抹無措之情時的樣子。
極不可聞的低低嘆了口氣,軒轅凌浩終是在床邊坐了下來,抬手揭開蓋在柳小蝶背上的薄紗,把鳳傲竹給自己的藥細心的塗抹在了柳小蝶背上的褐色疤痕上。
其實,軒轅凌浩沒有告訴鳳傲竹,即便自己當初真的懷疑過柳小蝶,也在竹園她奮不顧身擋在自己面前時消失貽盡。只所以不說,只是因為她對自己的那些隱瞞,以及她不顧一切的對風清揚的維護。
風清揚三個字對於軒轅凌浩來說,不是第一次聽了,這曾經帶給自己和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