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仔細觀看。紅紅的,粘粘的,腥腥的,很像是邵屹華被撞後所流的血,不!不是像而已,根本就是血。
這會是誰的血?沿著斷斷續續的血跡秦悅一路追過去。
“我不想你,我不見你,我不愛你!”隨著他的步代一個聲音從輕不可聞到慢慢清晰起來。
秦悅追到一個拐彎處,那聲音已經十分清楚,憑著夾雜在話語中的腳步聲判斷,說話的人就在縱身可觸及處,這到底是誰的聲音,竟會讓他覺得如此耳熟,彷彿已經聆聽了十幾年一般。
到底是誰?思索中的秦悅拐過彎處,將一個人的身影烙印在眼簾。
“喂,你是誰?”他問。
那個人猛地一顫,緩緩在轉過身體,“為什麼?你為什麼又來了?”
啊!看到他的臉了,那張熟悉的臉,秦悅驚訝地瞪大眼睛,那是張只要有鏡子就可以見到的臉。
“你”
“你不該來,你已經那麼幸福了,不該來。”
“你、你的手”
右手持著沾滿鮮血的裁紙刀,左手則
秦悅猛地坐起身來,急促地喘息著。
等狂亂的心跳稍稍平靜一點後,他才發現天色已微微泛白,睡在他身邊的志楊並沒有被驚醒。
悄悄地下床,走進盥洗室,用顫抖的手鞠起清水拍到臉上,讓自己徹底地清醒。
數次深呼吸後,他抬起頭,望著鏡中自己那蒼白且驚恐的臉,同時也是夢中那個人的臉。
為什麼夢到自己?夢到一個彷彿是陌生人的自己?
舉起手掌,那依舊在顫抖的雙手上沾著的是透明的水,不是鮮紅的血,而左腕上卻有一條怎麼也抹不去的疤痕。
曾經,曾經他問過志楊,這疤痕是怎麼來的。志楊說,這是他在裁紙時不小心劃傷的,因為他作事總是心不在焉,為此,志楊把家裡所有的裁紙刀全丟光。
他相信了,因為他內心裡不想深究受傷的真正原因,所以他信了可是這疤痕怎麼看都不像是無意中造成的,反而像是故意劃傷的。
右手比作刀在痕痕上輕輕滑過,想像著在手腕上劃開個深可見骨的血口子,就像夢中的自己那樣的傷口。
“不要討厭我,不要嫌棄我。如果我髒,我就把髒血放光,這樣屹華就會重新愛我、永遠愛我了”
猛地捂住嘴巴,不讓任何無意識的話語吐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奇怪的話語?彷彿邵屹華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甚至是他唯一摯愛的戀人他明明才認識他不久,他明明已經有了志楊,為什麼
錯覺,對!一定是錯覺,因為太累了而產生的錯覺。
他踉踉蹌蹌跑回臥室,避難似的窩進志楊的懷裡,“志楊哥哥”——又是一句無意識的話語。
為什麼稱志楊為哥哥?他從沒那樣叫過呀?
天!誰來理清他的思路,告訴他這一切真象吧!可是如果真象推翻現在平靜的生活怎麼辦?如果真象傷害到志楊怎麼辦?
苦苦在思索中掙扎的秦悅再也無法入眠,轉輾反撤好久,最終因不想弄醒宋志楊而下床。
盤縮在客廳的大沙發上,睜著一點睡意也沒有的眼睛,凝視著沐浴在微弱晨光下的窗外的景物。
這就是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