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熟悉的人,霍雪融張了張口,她的話語化作更多的眼淚,爭先恐後從那雙紅腫的眼眸中流了下來。
霍雪融也不擦,任憑它們滑下臉龐,濺到地面上。
安臣風垂下睫毛,遮擋住了眸中神色,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默不作聲地陪伴著。
“嗚——”霍雪融死死抓住安臣風胸口的襯衫衣料,委屈與心疼在此刻完全爆發出來。
安臣風攬過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地撫摸她柔順的頭髮。
可是這樣難得溫柔的安慰只起到了微薄的作用,霍雪融無聲的眼淚變成了慟哭不止。
清冷的月光照在兩人身上,涼意橫生。
這個夜晚,霍雪融一直在哭,不知疲倦,像是要把身體裡所有的水分都流乾。
舒若薇口中的真相是她想象不到的殘酷,讓才從傷痛中走出來一點的她一下子回到了原點。
百日新生,多麼美好的願景,都抵不過一段來自過去的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
☆、Chap。39 情願
天已經黑了的傍晚,霍雪融站在臨安醫院門診大樓下,仰頭望著某一層亮燈的有很多間,她不知道哪扇窗後面有她想見的人。
不知不覺和顧信則在這間醫院重逢已經有一年了,這期間經歷的喜怒哀樂,一直在支援著她前行。
二月份的B市,徹骨的寒冷,路過的人都會好奇地看她一眼。霍雪融壓低了帽子,裹緊了大衣,拖著小巧的行李箱,轉身離去。
即使知道了真正的真相,她卻突然彆扭起來,拖著不肯去找顧信則。
近鄉情怯,大抵就是這種感覺。
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是一首她和顧信則都喜歡的電影的配樂,舒緩輕揚,治癒人心,她不由得多聽了一會兒。
她遲了那麼久才接起電話,那端的安臣風冷哼一聲,“9點在機場集合,你沒忘吧?”
“沒有,我會準時到的。”
她這麼平靜地回答反倒讓安臣風的怒氣值沒法發洩,“啪”地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徒留“嘟嘟”的忙音。
《玫瑰人生》緊鑼密鼓的宣傳期開始,林俊成要帶著他們在十天內跑遍十二個城市,不可謂不辛苦。
飛機上她坐夏之庭旁邊,不知怎麼,一貫話嘮的他一反常態地沒有開口講話。霍雪融沒有打擾他,心裡暗自猜想著是不是和那位方舲醫生有關。
想到方舲,自然又會想起顧信則,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會不會已經忘記了她開始新的生活。
說到底,她不肯找顧信則說清楚就是怕看到這樣的場景。
那天從方舲那裡拿回來的本子,她翻看了好多遍,都是這些年她的新聞。她都不敢想顧信則是以什麼心情剪下這些報紙,又小心翼翼地貼在本子上,還儲存得如此乾淨工整。
霍雪融想著想著,慢慢靠著椅背睡著了,還做了一個美夢。夢中的她正挽著顧信則的手臂,他眉開眼笑的模樣她已經好久沒見過了。這麼幸福的場景,彷彿只能在夢裡出現。
顧信則過得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和方舲恢復了邦交,對方總是取笑他像七十歲的老頭子,每天一板一眼的,看著礙眼。
顧信則知道方舲見到了夏之庭,感情不順,也就不反駁,讓她心裡能好受些。
他沒有改掉收集霍雪融新聞的習慣,如今的他,也只能以這種方式默默地關注著她。他買了個新的本子,跟以前那個不知何時遺失的很像,光是看著封皮就能回想起這些年的心路歷程。
翻開第一頁,就是小半年前霍雪融否認好事將近的那條新聞。時間過得那麼快,他已經快忘記了第一次看到她說那是誤傳的時候心有多麼的痛。
也許在她的眼裡,他們一起度過的那段日子就是一場錯誤。
這一認知讓他呼吸一滯,心底難以抑制地湧出些許疼痛。
顧信則摩挲著配圖上霍雪融的臉,苦笑了一下。圖片已經有些褪色,能看出經常被人觸碰。
他答應過不會再見霍雪融,B市那麼大,既然有心想避,那真是無論如何都見不到了。
顧信則認真地剪下今天報紙上的新聞,霍雪融他們今天到達S市,為《玫瑰人生》進行宣傳,記者為了爆點,特意放上了一張霍雪融與安臣風相視而笑的照片。
他嘆了一口氣,一樣粘到本子上,然後合上它,把它放到抽屜裡鎖上。
霍雪融所乘的航班抵達B市機場的時候,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