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變得不真切起來。
顧信則一驚,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她的話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引爆了這一室寂靜。
“我沒有——”他艱難地開口,下意識地反駁,“這不可能!”
霍雪融怒極,抄起手邊的遙控器就砸了過去。他竟然不承認!他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被硬物砸到的額角流出血來,顧信則沒有理會。他在拼命地回想,那個早上他醒來,震驚又懊悔,恍恍惚惚地出了房間,沒有看門牌號。但是他分明記得,在進電梯之前,他遙遙地看了一眼走廊另一端的1314房間。
他喝的那杯水有問題,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可他傷害的那個人,竟然是雪融嗎?
他抬頭看著霍雪融一開一合的嘴唇,機械地把聽到的資訊輸入腦海,她口中說的日期,正是他死也不能忘記的那一天。
“雪融。”他艱澀地說,“我想起來了,是我對不起你。”
“顧信則!”她又扔了手邊的抱枕過來,也許是因為氣極,力道失控,擦著顧信則的耳邊飛了出去。
霍雪融明白自己是矛盾的,顧信則不承認她要氣,顧信則認了她更是火大,她在心裡給他找了不知道多少個藉口,可是他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說“是我對不起你”。光是對不起又什麼用,對不起能讓時間重來嗎?能彌補她受到的傷害嗎?
可是即使這樣,她不想也不能把顧信則和“強‘奸‘犯”三個字聯絡在一起。
兩人各踞一方,霍雪融看到顧信則,條件反射似的想起那個可怕的夜晚,轉身去了衛生間乾嘔。
顧信則擔心地跟了上去,又恍然想起自己已經沒有了資格關心她。
“雪融,你這樣,我很不放心。”顧信則站在衛生間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
霍雪融抬起頭,面色蒼白,恨恨地說,“不勞你費心了,你的關心,我無福消受。”
“好,我走。你好好照顧自己。”顧信則退了出去,還給她一方空間。
霍雪融聽見大門闔上的聲音,身體慢慢滑落,跌坐在衛生間的地面上。
隔著一道牆壁,距離那麼近,心卻那麼遠,誰也聽不見誰的哭聲,也聽不到對方心底的聲音。
安臣風和夏之庭尋上門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憑著多年前的印象報出了她家的地址,又跟經紀人妍姐核對了一下,確認霍雪融確實還住那裡,就帶著夏之庭驅車前往。沈從嘉也不見了,片場鬧翻了天,連他都提出要請假出去,林俊成臉色愈發地難看,最後也無奈地准許了。
他不確定霍雪融在不在家,只是有著強烈的預感,會在這裡尋到她。
不巧電梯壞了,兩個人沉默地爬上了九樓。更為憂心的夏之庭步子飛快地小跑在前面,安臣風一直沉默著走在後面,竟也速度不慢,與他保持著半層樓的距離。
直到走到了八樓與九樓之間的轉角,夏之庭一聲驚呼,安臣風才兩步並作一步跑了上去。
一開始夏之庭站在他正前方,擋住了他的視線,安臣風皺著眉頭,昏暗的樓梯間裡看不清東西。他一把扒開夏之庭,對方向右挪了一步,正好一跺腳,感應燈應聲而亮,這才讓安臣風看清了前方的顧信則。
他坐在樓梯上,滿身狼狽,佈滿塵土,額頭上的血跡已經凝固了,甚是可怖。
看清他的臉容,夏之庭倒吸一口涼氣,忙問道,“顧先生,你怎麼了?雪融在哪裡?”
聽到“雪融”二字,顧信則方才有了動作,他抓住夏之庭的衣袖,也不管是不是把血汙蹭到了人家身上,急促地說道,“她在家裡,你們咳咳,幫我看看她有沒有事。”
甫一開口,他才覺察到嗓子已經啞得不像話,呼吸也不順暢,一陣劇烈地咳嗽後,他儘量平息下來。
都是聰明人,誰也不會去問他,為什麼身為未婚夫的你不親自去照看。
“好,鑰匙給我,我去看看她。”安臣風冷靜地應著,又對夏之庭說,“這邊有我,你先帶他去醫院,你懂的,我不方便出面。”
儘管也很擔心霍雪融,但是夏之庭覺得這是最好的安排,他扶起顧信則,對方也安靜地順從他的動作,不做反抗。
與安臣風錯身的一瞬間,顧信則大力攥住他的手腕,開口請求,“幫我照顧好她。”
接過了鑰匙,安臣風神色鄭重地點頭,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這才轉身繼續走過剩下的幾個臺階。
用鑰匙開了門,安臣風很輕易地在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