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事,那時候的他,對方舲,是欣賞的,或許,還是有一些羨慕的。
又過了小半年,有一天顧信茗突然出現在他家樓下,與他長談一晚,委婉地勸說他,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考慮一下人生大事了。
他在言語間感受到了姐姐的憂慮與不安,所以當尉遲主任牽線想撮合他與方舲的時候,他沒有拒絕。
深入接觸後,他發現方舲比他想象得還要好,通情達理,外剛內柔,與工作時的她不同,也有小女人的一面,會撒嬌,會給他準備一些小禮物,有時候他覺得貴重了不肯收,她就一直彆扭著,直到他收下了才會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對她的好感,漸漸變成了喜歡。
顧信則深知自己的條件配不上有才貌又有家世的方舲,可沒想到她不顧父親的反對,毅然與他交往。
和方舲在一起,毫無疑問是快樂的,日子過得安穩而規律,兩人工作都忙,閒暇時要麼住在方舲家,要麼住在他在醫院附近租的小房子,一起下廚,共同討論醫學方面的話題,偶爾還在B市附近爬爬山。
方舲是個好女人,更是個好女友,跟她共度一生的話,一點都不為難。
他也想過,這樣,就是一輩子了。
他可以對方舲很好很好,護她一世安穩,盡到伴侶該盡的所有責任,只是那樣放在心尖上的寵溺疼惜,一直都是給了別人。
是初戀,是第一次愛的人,也是一直沒能忘記的人。
是硃砂痣,也是白月光。
顧信則知道這對方舲並不公平,可現在,能否向她許諾未來都變成了疑問。
再見霍雪融,是他此前展望人生時未能想到的波折,更是人生最大的變數。
顧信則陷在回憶裡,直到廣播催促乘客登機,他才有了反應,卻是出了機場,恍惚地攔下車,直奔市郊的老房子。
這間不足五十平米的房產是早就去世的父母留下來的,那是他對幼年家庭和睦記憶的唯一寄託,而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後一個住在這裡的人是霍雪融,空氣中也彷彿有了她的味道。
他還記得霍雪融第一次去他家時的情形,那天又是週末的補課日,下了大雨,他沒帶傘,霍雪融舉著小花傘跑過他的身邊,不知道為何又回來了,站在他面前,他緊張無措,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不清楚她的意圖,只能尷尬地立在那裡,不能前進,亦無法後退。
“喂,顧信則學長,要不要和我打一把雨傘?”她穿著校服,披散著棕色的長髮,仰著臉問他,聲音洋洋盈耳。
也許是她錯估了雨勢,或許又是他忽略了傘的大小,總之十分鐘後,兩個人都被澆成了落湯雞,斗大的雨滴砸在身上生生的疼。
霍雪融突然覺得四周雨水緩和了許多,不知何時顧信則將傘整個覆在她頭頂上,走在她前方半步,替她擋去降雨的衝擊,面對她詢問的眼神,他在雨幕裡露出了一個傻傻的笑臉。
純白的校服已經泥濘不堪,發端額際,眼角眉梢都掛著沒來得及落下的雨滴。
顧信則在這場大雨裡突然生出上次見面時沒有的勇氣,他知道自己一定臉紅了,但他還是開口了,模仿著她之前的口氣,說道,“喂,霍雪融學妹,要不要去我家避避雨?”
說完二人相視一笑,改變方向往顧家快步走去。
一進家門,顧信茗就被兩個人的狼狽樣嚇了一跳。
她取了毛巾丟給顧信則,又推霍雪融去洗澡,“快去洗洗吧,身上溼漉漉的,別感冒了。”
霍雪融不好意思在別人家裡洗澡,卻拗不過顧信茗的熱情。
她求助的眼神望向顧信則,對方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轉身進了房間,換溼衣服去了。
“”霍雪融覺得自己又難得的低氣壓了,無奈進了顧家的衛生間。
暢快的熱水澡褪去了雨水的溼冷黏膩,霍雪融覺得連心裡都像是被蒸汽圍繞著,與身體一樣暖洋洋的,換上顧信茗貼心準備好的乾淨衣物。
看到她洗好了,顧信茗帶著笑意迎上來,領她到自己房間裡吹頭髮,又交代顧信則也去洗一下。
等顧信則走出衛生間的時候,霍雪融已經一身乾爽跟他姐姐並排坐在他家的深藍色布藝小沙發上有說有笑,顧信茗正在講他小時候尿床的趣事。
顧信則大窘,快步跑上前去制止姐姐,被顧信茗躲開,他捂不到她的嘴,急得也惱得面紅耳赤。
霍雪融在一旁看著他們吃吃地笑。
“信茗姐,顧學長為什麼要叫信則呢,